听着老夫人的话，温虞有些不解：“姑母是说，我做错了？”

“可云栽毕竟是宫中女官，虽然有长公主金口玉言在前，但我也不好真把她做奴婢使唤啊？”

老夫人看着温虞，“这你没错，记录着云栽身份的玉碟长公主从未给你，你以礼相待也不错。”

“只是你错在不该收下云栽，”老夫人摇摇头，“只是这也不算是你的错，别说是你了，就是宁国公府也不能拒绝长公主。”

温虞：“姑母的意思是，云栽的身份有问题？”

老夫人：“我问你，云栽是陛下赐下的陪嫁女官，还是长公主一直带在身边的？”

温虞沉思：“倒也听云栽提过两句，她之前并不在长公主身边，只是长公主大婚，陛下看长公主陪嫁女官不足，才从后宫中调出来的。”

老夫人：“这就是了。你看长公主在外面是如何如何受宠，但是只有我们这些经历过陛下年轻时候的老人知道，陛下疑心病最重。”

“年轻时还好，但是随着年纪渐长，这几年，就是亲生孩子都不得他喜爱。可偏偏这么多孩子里，他唯独宠爱长公主，这是为什么？”

温虞小心翼翼地靠近老夫人，即使是待在宁国公府，她也不敢大声说接下来的话：

“不是都说，当今陛下和文献皇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陛下是为了文献皇后才起兵造了自己亲生哥哥的反吗？”

“长公主是文献皇后所生，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长公主是陛下亲生，但到底是心爱之人所生，应该是爱屋及乌吧？”

老夫人伸手点了点温虞的脑袋，佯装生气道：“你啊你，天天就知道念叨着这些情情爱爱的。”

“也怪我，这些年想着你会成为北书的妻子，而我宁国公府早已远离京城的上层权贵，就没有给你讲清楚这皇室之事。”

“可你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往那情爱之事上靠啊？这世间痴情之人能有几个？就算是有，在皇位的诱惑下，又有几个能一直只爱一人的？”

老夫人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是看到了当年文献皇后的风采：

“说起来，文献皇后确实是个绝顶美人，只从长公主如今的长相就可窥见一二。”

“只是你若是说陛下是因为文献皇后造反的？我却是不信，更别提什么爱屋及乌了。”

“不说别的，单从文献皇后死后，才三岁的长公主被遗忘在深宫之中，无人问津来看，陛下对文献皇后就绝对没有坊间传闻说的那般宠爱。”

“那一年，我去宫中请安时看到了长公主，小小的人穿的单薄的一身衣裳，在大雪天里浑身湿漉漉地走着，嘴唇冻得青紫，身边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如果不是后面她靠着自己的能力，夺得了陛下的喜爱，你看现在陛下还会不会记得她，恐怕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了。”

温虞听着老夫人的话，心中对萧姝的看法又变了变。

老夫人从回忆中抽身，话锋一转道：“长公主争气，靠着自己在宫里杀出一条路来，这些年也收拢了不少势力。”

“只是我看着，龙椅上的那位也不是多信任长公主，即便长公主是女流之身，也还是对她戒备不已。”

“没看陛下送给长公主的那些陪嫁，在成婚之后就被她打的打，杀的杀。那云栽，恐怕就是他送过来监视长公主的。”

温虞听着，心中一惊，“陛下送她到长公主身边，长公主却送她到我这，那我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