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墨竹,用嘴咬着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面不改色的包扎着那胸膛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不知小姐此时是否与那燕帝拜堂成亲……
小姐失忆这些年里,燕帝从绛归燕,一路上亦颇为不易,不管是因小姐而去称帝也好,还是野心纵使也罢。
眼下,他是最能护得住小姐之人。
不过……
若是此人亏待了小姐,自己就算拼了这条贱命,也得让整个北燕陪葬!
如今,绛帝已对小姐生死一事生疑,自己必须趁早与小姐取得联系,先下手为强!
否则以那暴君性情,后果不堪设想!
他起身拢好胸前的衣服,而后脚下发力,便消失在天地间,没多久的功夫在天坛附近的粗壮树枝上落脚。
见不远处背着自家小姐的男子一步步走向天坛,他眸光一沉。
燕澜令看似随和良善,却城府极深,
这些年来,他虽然表面上与燕帝交好,但暗中也培养不少势力,这些事必须有机会见燕帝一面道个清楚才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此时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沈妄欢与燕澜廷相继对拜,而后并肩朝着牌位上香。
黑衣男子抿紧唇角,神色不明,只是那只放于膝处的手,不知不觉紧了些。
而后,他转身朝着帝都一处妓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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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日头正中,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上,一个名为引星楼的红色建筑物里。
一位满头银发,肤如凝脂,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媚态的红衣妇人,侧躺在铺满玫红花瓣的床上,闭目养神。
扣扣扣……
“妈妈,有位公子求见。”
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娇媚女子,手持精致团扇,轻轻敲响房门,小心翼翼的说道。
银发妇人缓缓睁开那双毫无情绪的美目,一只手支撑着身子,透过黄色床纱瞧向门外,微眯双眸。
“来人可有玉牌?”
话落,只听门外的妓女看向黑衣男子,团扇半掩绝色容颜,看向他娇声问道:“公子可有玉牌?”
黑衣男子眸光微闪,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所制的牌子递向那妓女。
妓女小心接过玉牌,朝着黑衣男子恭敬道:“公子稍等”
言罢,她轻轻推开房门,而后将房门再度关上,转身迈着碎步行至银发妇人面前,而后跪在地上,将玉牌双手递去。
白发妇人伸出一只手接过,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而后隔着床纱朝窗外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进来。
紫衣女子见状,站起身子,转身推开房门,朝门外黑衣男子轻轻点头。
黑衣男子眸光微闪,刚迈步走至房间,便被香薰熏的头痛,他强忍不适,看向床纱之后的妇人,态度恭谨。
“萍熹太后,好久不见。”
银发妇人听闻这似曾相识的声音,眉头狠皱一下,猛的撩开床纱看向来人:“叶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