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哥儿心藏锦绣,通晓药理,凌羽你既对此道有兴,大可出言请教,而本相此刻,需进宫一趟……”
接过小厮送过来的圣旨,王瓒先是凝神细看,旋即眉头紧蹙,骤然起身,面向贾琮和陈凌羽二人,留下这段话后,就匆忙离去。
陈凌羽闻言,颔了颔首,而贾琮见状,心头却不可避免的泛起思量。
方才王瓒看过圣旨后,似乎变得很是急切,未见此刻,连话都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
看来朝堂上,许是有事发生了,还须得是大事,要事,才能让其这般迫切……
贾琮心思电转,脑海中又有灵光闪过。
当今皇帝,对于政务一道,实堪称勤勉之君。
每日早朝,多年来从未间断,便是年节休沐之际,也多会让众大学士在家候着,等着他随时传唤。
但其体谅朝中老人身体,每日朝会召开的时间,是定在巳时初刻,也就是九点,而眼下此刻,却才辰时。
是否有些太早了些,何种事情需要在朝会前提前和大学士商量?
眼下未有丝毫信息,贾琮一时间,有些猜不透。
至于缘何他此刻会想这些,自是因为他将进学一道,视作眼下要务,便不由自主的去思量,去揣测。
当初未从商界之前,他也曾短暂的在宦海沉浮,揣测思量,便是那时所留下的习惯。
但眼下,显然绝非想这些的时候……
略微有些自嘲,贾琮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收敛神思。
“先生话语间,对师叔很是推崇,想必师叔于药理一道,已得了师公真传?”
“凌羽正想请教……”
贾琮方才停下思量,便听见陈凌羽开口出言,只是其话语间听来,似带有几分不忿。
贾琮自是不知,自幼时,陈凌羽便对药理一道,有着极大兴趣。
那时的陈凌羽,身在皇宫之中,还未至出宫的年纪,便只能寻求在宫中任太医令一职的王禹安,以求教诲。
而还在宫中的王禹安,面对陈凌羽的纠缠,却未将理由说明,只是一直拒绝她的拜师恳求。
陈凌羽对此,心中自是有些不服,她自认天资聪颖,对于药理一道,乃是不世出的天纵奇才,怎就不能被其收在门下。
念及此,陈凌羽便始终不肯放过王禹安,一直苦苦纠缠。
只是,直到王禹安飘然出了宫中,脱去了太医令一职,陈凌羽一直追寻的拜师之路,仍旧未有功成。
若是王禹安出了宫外,一直都未收徒还好,陈凌羽倒也不必因此,而心中苦恼,毕竟其并非瞧不上她,而是瞧不上天下所有。
但偏偏今日,陈凌羽得知了王禹安已是收了徒弟的消息,心中便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些好胜心理,非是嫉妒,只是多少有些证明自己的心思。
看着贾琮那张俊逸的脸庞,陈凌羽心中暗自想着。
按理来说,她已出宫两年,也经过种种事情磨砺,不应再这般露出这般浅薄的情绪,但实在很是不忿。
为何不收她,就因她是女儿身?
而贾琮此时闻言,望向身前一身白衫的陈凌羽,平淡开口说道。
“殿下,却是不必再唤琮师叔,你我该是同辈相交,按年岁,殿下你应还长我几岁,故而那些名义礼节,倒不必萦于怀。”
“至于药理一道,琮自认还走在路上,不能轻言教人。”
陈凌羽闻言,妩媚的桃花眸中,不忿的心思,稍微平复,开口缓缓说道。
“同辈相交,你虽年幼于我,但辈分就是辈分,我既是先生学生,自要承接身份,你不必因此迁就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