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又添新雪,覆上白茫茫一层,将所有痕迹都掩盖。
余平独自待在当中,客房铺设了地暖,他正伏案,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书写着什么。
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后是若童带着满面愁容进了房间,他快速关上房门,径直走到余平跟前。
他只是低头瞥了一眼,便叹气说道:“你还是决定要把邀兰君写进这册子里面吗?”
余平听后,停笔侧头,不悦地回答道:“如何?你又不写,那只能我自己来写了。”
距离上次闹腾,将锅甩给兰闰,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余平先是跟着镖师在周围查找,又得到后门打斗痕迹,进一步坐实了兰闰的罪证。
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伤到兰闰呢,只能是兰闰将人给掳走。
余平大发了一通脾气,接着开始拉若童来写这册子,似乎真的要将事情的影响扩大。
“我是支持你找到兰闰,讨要一个说法的,但牵扯到邀兰君,毕竟不好。”
若童斟酌着说道。
“有什么不好,若是不将其给牵扯出来,他们能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三天,已经过去三天了,我的未婚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唔……也就无能写写这些册子。”
余平形神憔悴,这三天,他合起来也就睡了四个时辰,眼眶是黑的,眼袋深沉,眼白布满血丝,做戏要做全套,未婚妻丢了,结果还精神饱满,他反而要落人口实。
若童看了,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已经接近崩溃的余平是听不进去的。
但他还是想要说。
“余平,这事其实就不管邀兰君,那兰闰本来就是兰家败类,之前就是犯了错,被邀兰君贬谪,谁知他不知悔改,知错再犯,如今,根据线索来看,他极有可能逃进了十万大山,找下去困难重重……”
余平横眉,察觉到若童话里有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有话直说吧,不用绕弯子。”
“十万大山,也只有邀兰君有实力人力派人帮忙搜索,邀兰君一向公正公平,世人美称,雪径独开倚幽香,若是将邀兰君给得罪了,惹恼了,或许就真的失去了寻人的机会了,余平啊,这找人才是当前第一要事,不要主次不分。”
若童说完,忐忑地看着余平的面色。
余平胸膛上下起伏,在酝酿着什么,下一刻,又停歇,若童发现,其抬起的手都在颤抖,眼眶泛红。
余平伸手指向十万大山的方向。
“你觉得……我未婚妻,真的还活着吗?”
若童瞬间没了声音。
“难道你也觉得,应该服个软,给邀兰君留一些面子,这次我便能好过吗?
那兰闰敢来掳走我未婚妻,那定然也想过后果了,他根本不惧怕,肆意妄为,究竟是谁人给他的底气?”
若童嘴唇翕动,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一向当自己是不畏权贵,即使身若浮萍,依旧向圣,从他登仙大会,被查出这辈子修为只能停滞在炼气二层,永无录用做官的可能开始,他就将圣学视为自己精神上进阶的天梯。
既然修为无法突破,那我能够将圣学融会贯通,那么也定然会比那些空有修为,没有精神的人高尚许多。
圣学无涯,苦海泛舟。
他自诩是一个正直的人,原来,是还没有遇上更强的权贵吗?
若童在内心问自己。
邀兰君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答案其实已经浮现,只是他一直被那些人纠缠着前来给余平递话,不愿意面对,想随大流而已。
“邀兰君确实有教导不力之责。”
余平继续说道:“所以,邀兰君,我本来就无法抗衡,真的想要对其进行惩戒,唯有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