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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秀琴随手埋下的南瓜苗和红薯藤,如今已张扬地占据了半个院子,野草簇拥的刺柏树头苍翠的颜色点缀着有些空荡的院子,几只老母鸡慢悠悠地在果树和瓜棚架子下游荡,深潭连贯的河边刚用锄头、铁锹、钉耙翻过的一小块地种上了各种时令蔬菜。老婆雷秀琴坐在家门口不远的青石碾子上编织毛衣。脚边,堆满了新割下来的韭菜,准备做夹菜馍馍。
爬上小板凳上的大黄狗,学着人样,两只前腿一张一合,好像是打着节拍,听它的主人——我老婆唱歌。歌名叫《怨妇叹》:
“……哎……哟……喂……
说好一起唷创天下,
谁知呐承诺全是假。
夏天盼雪啰冬等花,
春华秋实呀你成家。
尝遍酸甜咸苦辣,
凄风苦雨我不怕。
擦干眼泪呵再出发,
白云深处呃好生娃……”
“救,救救我……”几声哀求,让雷秀琴的心中一颤,定神瞧瞧,雷秀琴“妈呀”尖叫起来,原来一个身负重伤的军人打扮武士,倒在她脚前,抓紧雷秀琴衣角的手,全是通红的颜色,不断滴下的液体,既黏稠又热乎乎的,是人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雷秀琴顾不上那么多,用尽全身气力,终于把伤者,拖进屋里。
“大哥,大哥……快醒醒……”老婆雷秀琴见伤者便秘,肚子鼓胀,加上刀伤双腿,腰部还中枪,休克了。她挪移他,让伤者趴在竹席凉床上张开双腿,她猫腰半跪在床,小心翼翼用竹筷子缠白棉织布条,将伤者坚硬如铁石的大便一点一点掏出来,并用温开水打湿枕巾,替伤者擦干血迹,把宰牛剥羊皮尖刀放在火苗上烤红,帮伤者把洋火枪的弹头剔出来,撒盐、口含白酒嘴喷在伤口消毒,然后拿出祖传秘方制成的金创药膏涂抹几遍后,用布包扎好。打碎三个鸡蛋,一把地衣(俗名:紫菜)、半勺粗盐,熬成一碗汤,再蒸半锅红薯给伤者喂上热气腾腾、美味可口的营养餐。
“我叫石钟山,是恩施大峡谷天地会分舵副舵主陈二爷的心腹爱将……我带领三兄弟结伴乔装打扮,带着使命来到妹子你的家乡——闯入危机四伏的地界,不畏生死串联在应山县境内天地会和太平天国军秘密组织,以便壮大“反清复明”有生力量……”
“大妹子,你真是好人呐,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为天地会留下一粒燎原的火种。”苏醒过来的石钟山轻轻地揉揉眼,奋力起身,躺的太久,两只伤腿已有些僵硬和麻木了,热泪盈眶的感激雷秀琴的救命之恩。斑驳的往事,在雷秀琴土墙茅草屋梁上伸展。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半圆月牙形状的鸡血石雕刻着“日”字的观音菩萨像,他扭过头去,背影定格在惊心动魄的昨天。
百里洞府,坐落在湖北恩施州咸丰县高乐镇白果坝村白果坝街上,在街的两头各有一个出口,街东头叫白果坝大洞,街西头叫獠牙坑。为什么天地会总舵主会把第二大分舵指挥部设在百里洞呢?!因为百里洞初步探明的长度约53公里,折合华里恰好一百余里。百里洞深藏在大山之中,有利于作为秘密基地,屯兵、屯粮、军事训练,指挥行动……有很多其他地方,无法替代的选择性和特点:
1.百里洞藏,原名叫白果坝街上大洞,里面有成百上千年熬硝的硝池与坑灶。硝是制作火药的原材料,而且洞腔长。主要洞穴长有百里之多,可以建造几千间兵营兵站可以养兵千人,战马万匹。
2.空间大。平均高度20-30米,最高处50-60米,平均宽度也有10-20米,最宽处可达180米,便于排兵布阵。
3.洞内可以骑马拉炮车。稍加整理全程还可以设置重重阻击来犯之敌的杀人机关,如陷阱,如喷火,放箭、爆炸、有毒水银储藏室,洞腔宽窄一致,相对落差不大,坡度比较平缓。优点是不畏死亡的天地会人,借助有利地形,深藏不露,只要敌人给百里洞的军民当活靶子,他们(敌人)绝对会当场毙命。
4.洞中有洞。洞中风景别致,石桥、石蔓、石花、石笋、石钟乳比比皆是。支洞繁多,洞洞相连,遇上战事,挥师回旋,进退自如。往往绝处逢生,神出鬼没,令敌人防不胜防。
6.主洞有多个出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风从空心石佛口鼻进入,从牙缝耳孔吹出,吐故纳新,空气对流畅通,供氧充足。闭关居洞,饮水、粮草备足,守土待援,轻而易举便能坚持数月。犯我领土者,必让其有来无回。
7.洞内恒温。恒温、恒湿、恒风、恒氧,便于储存粮棉油,火药、药捻、兵器,更宜妇女生育。
“天地会,又称洪门,是清朝初期的一个重要的民间秘密结社组织,我们的创会历史,可以追溯到康熙年间。总舵诞生在福建南部,为陈近南、郑成功,大明王朝落魄皇亲国戚后裔等人在沿海一带广招义士,创立“汉族人民“反清复明”抵抗清庭暴政,维护汉族人民利益的核心力量团体,天地会成员复杂,主要包括破产农民,手工业者和其他游民游侠,在清朝的社会底层中找到自己适合生存发展空间雄厚的社会基础。天地会只敢地下组织形式,时不时地给清军将士进行偷袭,明面上还是以大清子民模样经营着自己的事业。太平天国运动就是轰轰烈烈在各地揭竿起义,公开明枪明刀地同清朝军政进行你死我活的阵地战、大规模的运动战,甚至是动摇清庭皇家王朝的决战,从这方面上讲,天地会每次行动,对于太平军起到很好的掩护作用……要是捻军、天地会和太平军强强联手,清朝亡国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只可惜,各怀心事,为各自利益进行武装割据,独立分庭抗争,力量自然很薄弱,给了清军喘息机会,腾出手来,扭转乾坤,对天地会、太平军、反清复明团体等进行各个击破,围剿蚕食,大量消灭了反抗组织的有生力量。”石钟山痛心疾首,对太平天国的覆灭扼腕叹息。“幸好还有少量抗清组织在以大无畏牺牲精神,继续在战斗……天地会陈副舵主授予“前仆后继,行走楚北,联络太平军剩余力量,拧成一股绳,择机发动武装起义,攻城掠地,完成反清复明大业……拓展宏图,收复河山……”
“恩施州咸丰县乐高镇百里洞分舵离楚北应山县城,足足有643.3公里。陈副舵主让我从大兵团各队伍中,挑出来3名精兵强将:杨铁头、刘一刀、胡大牙,陪我一起,晓行夜宿,过汉水走襄阳,经随州,到长岭,转马坪,终于累到在郝家大街,只好住店歇脚……”石钟山流着泪继续讲述郝店大街遇险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