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到了那些冥冥之中的呼唤,听到那阵阵祭祀音,可他不愿相信,如果真是来自于家乡众生的祭祀,是他们的念力,那么这无尽岁月为什么一直没有感知。
这座城之所以能以一城抵御一座完整的天域,依靠的就是家乡众生的念力,他们无时无刻的念力透过天缺顺着天道加持在这座城的生灵身上,这才让他们生命力更加旺盛,更难被敌人杀死。
思念不止,生命不休,这就是这座城的底牌。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城的强者不再那么难杀,重伤的人很难凭借家乡人的念力而恢复,到如今几乎无人可引动念力,这也是赵无绵失望的原因。
已经背弃这座城的家乡,不值得再守护,他要回到家乡,毁了家乡,毁掉那个一直坚守的地方,如此一来,这座城的人就没了牵绊,自此可以真正的自由,不再自囚于这座城。
“我不信”
被大阵规则缠绕无法移动半步,赵无绵颤抖着身躯,布满鲜血的双眼射出璀璨的红芒,不计后果的燃烧灵魂,终于一步从大阵中冲出,重新屹立于虚空之中。
“无绵”
“无绵”
“无绵”
……
耳畔突然响起一道道熟悉的声音,数十上百道曾经熟悉的身影静静的屹立,每一个人都在轻喊着他的名字,扭曲的模糊身体止不住的颤栗,怪异的低吼声从喉间发出“不可能,都是幻觉,都是阵法,你们都已经死了,我亲手埋葬过的。”
“啊……”一直背在后背的长剑猛地出鞘,一股裂天气息覆盖诸天。
家乡早已遗忘这座城,自己的亲朋好友早与诸多先辈一般,没有了家乡众生念力加持的他们早就身死道消,自己当年亲自去过城墙跪拜在剑祖身前,祈求后者利用家乡众生的念力救活自己的亲朋好友。
可最终,剑祖只是陪着他在城头之上枯坐了很长时间,从那时起,他就认为,念力早已消失,守护的家乡已将他们遗忘。
“遗忘守护的人,不配得到守护,我一定会亲手打破禁锢这座城的锁链,我要让所有人自由。”
赵无绵拖着残躯握着染满自身鲜血的长剑不断挥舞,眼前那些早已烙印在心底的身影不断被他斩杀消散,当最后一道身影消散,他的身前只有一个徐徐转动的十余丈宽的缺口,缺口上有一张布满了道则的符纸,哪怕是遥望这张符纸就足以让赵无绵灵魂有一种被割裂的疼痛感。
剑祖以其灵魂为纸,凝聚天道为符笔,以其精血为墨画下的符镇压在天缺处,非剑祖同境者不可破。
“哼,你们费尽了心机,可惜依然只能失败而归,没有让可以闯过剑祖的符。”极度虚幻的佝偻身影停下脚步,名为武山的老者冷笑着抬头望着虚空之上的那道身影。
咽下喉间的血,云雀轻吐一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一役推演了何止千万次,埋在这座城的伏兵此刻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原本这些人会帮着自己这一方拦截住武山等人,可未曾想到如今都在迟疑。
不过也无妨,毕竟从未将希望真正的寄托在他们的身上,想到此处忍不住云雀轻吐了一口气,抬起头道“这一次我们不会是输,万载之前,你们怎么赢的,这次……我们就怎么赢。”
武山忍不住微微蹙眉,他和对方打了数千年的交道,深知此人从不妄言,右手紧了紧手里的长矛,回忆如潮水般翻涌“天厌?”
云雀摇摇头道“不,是牺牲”
随着云雀的话音落下,一直站在他身后极为沉默的异界天域诸强纷纷向前一步。修仙数千年的至尊们纷纷崩碎自身大道,大道混合着生命之力不断交融。
几乎刹那之间,一颗血色大日冉冉升起,其内猩红的光芒凝聚成一只闭着的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