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今日之事皆怪下官余下不严,实属罪该万死呀!”
府衙后堂,年近七旬的老县令跪伏在地,对着哥俩一通磕头认罪,陆云啸一杯又一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而陆云歌则是装作一副十分亲切的模样将老县令扶了起来。
“老县令,你起来吧,我想此事应该与你关系不大,来人,给县令大人看座。”
按照大夏律法,无故殴打朝廷官员当重判,罚俸三年官降一级那是常规的判罚规定,可这项条例并不包括使团官员。
使臣,乃是国朝之象征,国朝之门面,故针对其特殊的身份另行颁布了一系列的条例法规,其中一条便是,凡出使他国之使臣,若遇寻衅者,官职六品及六品下,可立斩再报。
他武胖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说白了就只是一个从八品的芝麻小官,竟敢纵容部下跋扈至此,即便是陆云歌下令将其当场格杀,事后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责罚。
“大人!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饶过小人一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恕罪啊!”
此刻武胖子的那张肥脸已经没法看了,刚才被拿下的同时已经被那群陆家的护院招呼了一顿,一张脸上除了淤青就是肿胀,使得本就丑陋的面庞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老县令,我听传闻说你俩是亲戚?”
“……呃,回禀大人,确有此事,这……下官的拙荆便是此人的表姑母,算是未出服的亲戚。”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县令能在这武家庄一干就是四十年,嘿嘿,有意思。”
陆云歌看似不经意间的捎带一句,只是话音落在周广发的耳中可就变了意思,只见他一个哆嗦从椅子上溜了下来,匍匐着上前就要磕头。
“大人,下官绝无半分徇私之举,在此任职乃是吏部的安排,绝非本人故意为之啊!还请大人明察啊!”
按理说,周广发作为一地父母官,其实犯不上如此卑躬屈膝,哪怕是手底下有人犯事也只需秉公处理即可。
“老县令,您其实犯不上如此,我之前说过,此事本就与你毫无干系,要说到获罪也只是你这表侄儿获罪,并不会连坐,你又何须这般惊恐?”
“这……”
“哼,你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我等原本无意在此逗留,只为歇脚罢了,至于周县令你有没有徇私,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我等只是使臣而已,更无权僭越大理寺廷尉之职!”
陆云啸冷哼一声淡淡说道,上京的官场他见得多了,作为宰相家的大公子,自小便就深谙朝堂复杂,对于什么官官相护或是以公谋私这种事情,早也就见怪不怪了。
“嘿,兄长所言极是,老大人无需在我等面前自证,您只需按例将你这侄儿法办即可,其余的我们不在乎,诶呀,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使团也该启程了,不论如何也不能误了正事不是吗?”
说罢,陆云歌一口饮尽杯中茶水,随后两人便起身准备离去。
“老大人就别送了,先办公务,先办公务哈!”
重新返回使团的扎营之处,发现老丁此刻正披着一张厚厚的棉被靠着马车困觉,其余的人刚好吃了午饭,这会儿也都显得有些困倦之意。
现在的气温还是有些冷,城门外无遮无挡的,阵阵寒风吹的人透心凉,看了看日头,若是现在出发的话,兴许入夜前还能再走个百余里。
使团离开了武家庄,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使团刚一离开,县城里便传来了老县令畏罪自绝的消息……
消息传的很快,使团还未走出三十里的时候便有护卫来报,兄弟俩闻言只是苦笑摇头,对于此事,他们也并不怎么关心,只是觉得那老县令死的有些可惜。
“诶,他死倒没什么,那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来也必是一丘之貉而已,就是苦了那些庄子里的百姓。”
“怎么?云哥儿你这京中第一纨绔竟能生出这等怜悯之心?倒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