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春猎的前一日,廖家两位公子身披孝衣出现在宫门之外,他们的父亲,御史大夫廖立德史因病与世长辞了,让本应气氛热烈的早朝晨会平添了一丝哀伤的情绪。
“廖御史忠谏厚德,一生兢兢业业、为我国朝鞠躬尽瘁,如今……朕心甚痛!悲歌可以当泣!贤名万古长存!传朕旨意,廖卿丧期,百官系白予以悼之!”
朝会散去,官员离去时左臂皆系有一条白色绢带,借以对于这位老御史的故去表示缅怀,自开国以来,每逢朝中大臣故去,帝皇便以此举悼之,久而久之,臂系白绢便成为了一种习俗。
廖府门前,闻讯前来悼念的同仁络绎不绝,大多都是怀着沉痛的心情前来送老大人最后一程,上香、礼拜、念诵悼词以及安抚其家人。
“陆相入府吊唁。”散朝之后的陆衍升在宫中稍作停留,之后便也驱车赶往了廖府。
纵使廖立德生前对于陆衍升多有参奏,百官也都故意将这二人看作朝堂之政敌,廖府平日里与陆府少有往来,再加上传言所弊,导致两家的关系是逐年恶化,以至于后来甚至有陆家公子往廖府大门扔屎盆子的离奇事件发生……
灵堂正中摆放着故人棺椁,廖家两位公子以及遗孀分别跪坐于堂屋两侧,衣着孝服颔首而泣,对于每一位前来悼念家主的宾客予以最为恭敬的谢礼。
陆衍升臂系白绢踏入灵堂,先是对着左右行了一礼,然后走近棺椁伸手在其上轻柔的拍了拍。
“立德啊!你我共事二十余载,约好了要斗一辈子的,诶……是你食言了啊!”
垂手以衣袖擦去眼角泪滴,陆衍升长叹一声将点燃三根香插入香炉,又从一旁廖鲲捧着的钱盆里抓了一把纸钱续到了火盆之中。
“廖兄,你我相约,黄泉再见吧!”
悼礼既成,宾客便不宜久留,只是当陆衍升正要走出灵堂之时,却被廖府一下人匆匆叫住。
“陆相烦请留步,陆相,夫人说是有要事同大人商议,还请大人随小人移步偏厅,夫人随后就到。”
半晌,就在陆衍升欲要昏昏欲睡之际,廖夫人轻移莲步姗姗来迟,只是这进入偏厅刚见到陆衍升便伏地跪拜。
“大人……大人!还望大人可怜我孤儿寡母,我家老爷死因有疑,倘若大人不问,廖府恐遭灭顶之灾啊!”
廖夫人哭的甚是凄惨,一席话毕,听得陆衍升满心的疑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这……廖夫人所言何意?你是说廖兄的死因……啊?”
“正是……呜呜,我家老爷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可……昨日……昨日他与妾身曾有私语,之后……之后在当夜便离奇亡故!”
“廖兄与你说了什么?为何会因此惨遭横祸?”
傍晚时分,上京城皇宫。
陆衍升从晌午入了廖府一直待到现在,且从廖府离开之后并未回家,而是行色匆匆的折返回了皇宫之中。
“陛下,陆相进宫了,现人已至昭武门前。”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于书案后方,神情严肃,书案前,二人跪伏二人,一位是当今太子殿下,另一位则是当朝的二皇子刘彦康。
“等到了让他先去暖阁候着,你先下去吧。”
“父皇!此事儿臣并不知晓,况且前日与太子也只是口角之争而已,况且……我俩早已重归于好,也就更谈不上算计一说,还望父皇明鉴。”
太监离去之后,二皇子立马开口说道,言语之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回禀父皇,二弟所言无岔,我们……我们只是口舌之争,鸡毛蒜皮尔,现已修好……呃……是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
一双鹰目直视着堂前的太子刘彦靖,夏帝抬手将案上的一本奏章随手丢了过去,抬手指着自己的儿子。
“哦?重归于好?鸡毛蒜皮?好!好!好!那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给寡人好好地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