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仅有家传功法的筑基篇章,至于金丹之后的篇幅,永熙老祖陨落前不曾传下,是遗失了还是宗门管制,便不得而知了。”
言罢,许寅舟表现的颇为爽快,取了三枚玉简递给许修远,又沉声道:
“在育英院藏书阁多年,阅览护道堂功法秘籍无数,方知我家传承之宝贵,其道法神通立意高远,根底意蕴、安身立命、攻伐杀敌、破境秘术等等皆涵盖其中,你当好生守护不使传承外流。”
一道功法传承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说,青山仙城朱家与木家长年稳居望族之列,就是凭借功法传承所得灵力品质不俗,若在道意修持方面有所建树,便可冲击中品道基,进而一窥金丹境界。
至于何家与林家等其他家族的道兵,只能修行护道堂秘传的功法传承,才有望跻身更高境界。
道理浅显,许修远自然明白,但他心中也有疑惑,不觉失笑道:
“族老说的这般了得,可家族为何几百年间,都不曾再得一枚金丹?”
许寅舟闻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家族几百年来的诅咒,就看你许修远能否破去了。”
许修远攥着玉简愣了愣,许寅舟则继续道:
“几年来秘境内有不少道兵家族找上我,想要高价求取我许氏家传,但都已经被我回绝。
此传承锻体和炼气两篇的修行之法,随着族人离散,想必已经外传各家之中。因此,当初给你的筑基秘要、还有此次筑基篇的修行之法不容有失。”
许修远点点头,道:“此事修远晓得了,族老可还有其他事情?”
许寅舟想了想,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曾知晓仇家是谁?”
“青山林家,朱家或许也脱不开干系。”
老人安慰道:“九世之仇,犹可复也,修远万万不可急于一时,以致失了分寸。”
许修远突然间神色大变,目光灼灼,狞笑道:
“九世?哈哈...许修远抛妻弃子才有今日,又何来脸面将这血仇留给后世儿孙?”
许寅舟的眉头已经蹙起,不想他将家族拖入深渊,便耐心道:
“如今敌强我弱,朱林两家实力强盛,何不蛰伏隐忍,再徐徐图之?”
许修远厉声道:“我蛰伏隐忍了一辈子,费尽心机进入秘境是如此,谨小慎微攀升境界是如此,如今成了筑基还要隐忍,莫非我手中的刀不利呼?”
许寅舟怒其不争,冷冷道:
“何其不智!何其可笑!你许修远竟会为了一个女子,放着坦荡的修道前途不要,寻衅有着金丹老祖坐镇的家族?该说你有情有义,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往日的狡诈城府都叫狗吃了?”
许修远嗤笑道:“莫非族老以为这仇怨还能揭过?他们知晓我筑基成功后,尚能泰然处之?
我只求一个血债血偿,他家的金丹老祖若能随意出来,那便算我倒霉,否则……”
看来这小子知道不少东西,要利用护道堂对金丹道兵行踪管制严苛的空子,对仇家施以报复。
许寅舟想了想,只能先将他稳住,语气无奈道:
“再等等罢,且先暂避锋芒,等你修为境界提升上来,或者等我突破金丹境界,届时新账旧账一并清算。”
许修远摇摇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仇敌寿终正寝,此事不劳族老费心,修远自有计较。”
老人不甘心,问道:“你血脉后裔尚存,何苦将他卷入纷争?家族又该何去何从?”
许修远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
“我这人恩怨分明,需要操心的族人不会太多,修远自会给他们安排好退路,至于其他的已经恩怨两清,呵...生死自负各安天命即可。”
许寅舟一时无言。
这小子终究是仙城旁系出身,市井习性难改,这混不吝的性子...如今木已成舟,家族传承的底蕴与希望,尽皆寄于他一人之身。加之筑基有成羽翼已丰,又岂会再受他人左右?
沉默须臾,许寅舟深吸一口气,苦涩道:
“时也命也,若许氏真有此一劫,乃至因此而沉沦覆灭,也是命数使然。”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老人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交给许修远后便转身离去,背影中透着落寞萧瑟。
许修远已经来不及理会老者。
他的脸上光影斑斓,盯着手中之物瞳孔骤缩,抬着的手更是忍不住地颤抖。
一颗灵光缭绕、精致玲珑的圆球。
圆球由层层包裹的小巧灵器打造,中心处环绕一道光团,璀璨夺目呈现椭圆形状。
圆球外,贴着两张品阶不低的封禁符箓。
“许家竟还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