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鼍笑道:
“怎么?没要求?只是送酒?呵呵呵……
它将酒卷入江中,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等候在岸边,在它看来,这年轻人
不会无缘无故送酒,必定有求于它。
既然没有开口,它自然不急着走,静等对方开口。
“嗯!?为何你的命数如此模糊不清!不可能,这不可能!”
老鼍忽然再次抬头,死死盯着叶尘,道:
“你是否见过什么高人?!”
它的声音一改之前的平缓,已经变得激动而洪亮,好像要冲破云霄一样,震得整个江面掀起波涛。
“我没见过任何高人,今日来找你,只是送酒。”
叶尘说完这句仔细看看这老鼍,其身水行之气充沛的很。
尤其是漆黑的龟背上,其实隐藏着一些衍卜之道的巩宫卦纹路,而且这些爻纹比寻常爻纹要复杂,更具深奥性。
“你送我酒,目的何在?”
老鼍再次问道,叶尘笼在袖中的手指掐指一算,笑了笑道:
“叶某看出来了,你修行不易,可经年累月之下,执念却愈发深重。”
“凭借自身神通,费了无穷心思,蹉跎几百载,到头来却机关算尽场场落空。”
“法力渐深可修行却是早已停滞不前,惹得一身业障,蒙你灵台坏你心性,如今你心智已经迷失,纵然修行亦难进寸步。
叶尘说话间摇了摇头,他本不想插手,但奈何这老鼍业障太深,只怕会误伤不相干之人,所以他打算帮忙一把。
听完叶尘的话,老鼍愣了楞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渡口:
“有意思真有意思,老家伙原以为你身边的少女放弃香火神道重修已是天资卓越之辈,没想到你更加了不得。
“不错,不错,老家伙我看得出,你的修为虽说尚浅,但你的道心坚毅非同常人可比。”
这老鼍收敛笑容,一脸认真的看着叶尘,道:
“老家伙我修行至今,一共活了三千七百八十二岁,除了染了一些业障以外。”
“偶有筋骨灼热之感,深感寿元无多,长生艰难,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了……”
作为寿数长久的老鼍,自然不缺乏耐心,虽然道行差强人意,但好歹也是有盼头的。
怕只怕这盼头是有,可或许将来寿数到了都盼不到,甚至有可能连盼都盼不到,最后只能含恨闭眼。
叶尘淡淡一笑道:
“你多年来也算是帮过不少凡人,似乎是想等他们发家之后能助你一把,那么为什么现在不这么做了?”
“身上的业障怕是于此也脱不了干系吧?”
老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叹息一声,道:
“你知道,算命数易,算人心难,我只是善于测算,不能翻江倒海不能点石成金,法力有边界神通有高低。”
“然,有的人心中之欲却是无边无际的,老鼍我运道向来不好,往往所托非人,每每看似一手好棋,可随着时间推移,却多有恶果业力追来。”
老妖怪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苦涩的摇摇头,接着说道:
“老家伙我一生无牵无挂,现如今已经断了这份念头了,凡人欲望无边,岂有尽头?
“况且老家伙我已经活了三千七百余年,足够了……”
说着说着,老鼍仿佛看开了一般,满脸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