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上酒,再喝——”
深沉的夜色下,牛辅喝得酩酊大醉,被亲兵扶回房间时,还在迷糊不清地说着这样的酒话。
亲兵们帮他宽了衣,又盖上了被褥,渐渐感受到了温暖,他两手一摊,脑袋一歪,呼吸开始变得均匀了起来,沉闷的鼾声从房间隐约传来。
守在门外的亲兵对视一眼,摇头一笑。
他迷迷糊糊间,好像又回到了凉州张掖那边,与自己的岳父董卓一起征讨羌人。只是这次不同的是,那些羌人竟然联合了突厥人,而且一贯只会蛮干的他们也学会了使用计策,他满身是血,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时辰,可就是杀不尽,杀退了一波马上又出现更多的人马来,他们不要命地朝自己涌来,涌来,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命似的。无尽的鲜血将脚下的山川都给染成了刺目的红色,就连那湛蓝的天空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如血的鲜艳。
他杀得口干舌燥,几近力竭,他看到了昔日同袍李傕、郭汜、徐荣等一个个不甘心地倒在了血泊中,那一双双瞳孔放大的眼睛里是浓浓的不甘,死不瞑目!
他最后看到了一道普普通通的身影被那羌人抬着蜂拥而出,那人脸上溢着某种讽刺的笑意,然后他挥了挥手,无数的羌人像魔鬼一般冲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
一股浓浓的恐惧从骨子里升了出来,他大喊一声,扭动身躯,终于,眼睛霍地睁了开。
原来是梦,劫后余生之感扑面而来!
然而,某种东西却是真切地在发生的,那就是来自外面长长的号角声。
“什么时辰了?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是那联军又攻城了?”他一边努力恢复精神,一边大声向他们询问道。
“禀将军,已经丑时一刻。”亲兵咧了一下嘴巴,回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那联军截断了我军粮草,而后换成了我军的甲胄撞开了城门,幸好先生早有部署,李副将已率人正在杀敌!”
什么?牛辅一副痴痴地不敢置信的样子。
喝酒误事啊!他恼恨地捶了一拳床榻,旋即以最快速度将自己全身上下收拾利落了,然后拿起长矛,大步流星向军帐外走去。
早有人替他将战马拉到近前,鞍络齐备,他飞身上马,一边往城门疾驰,一边对其中一人吩咐道:“传令,让李蒙率其部速朝城门集结!另外,派一支人马去保护先生,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诺!”几名亲卫领了将命,各自行动。
——————
月黑风高夜,杀人建功正当时。
牧野城的西凉军与刘修陶谦等人的联军终于在这一天的夜晚在城门入口处再次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刘修以麾下大将黄忠为先锋,率领三千神策军为先锋军,数千人马悉数换成了西凉兵的甲胄服饰,押运着“粮草”实为干草的粮车骗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