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牧野城内,某处宅院。
灯火通明。
院子中站着一排排人高马大的汉子,约莫五十人左右的样子,人人身着残破的铠甲,手拿长矛,煞气凌人。
“启禀家主,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队伍最前方的那人躬身抱拳道。
张富贵穿着蓝色袍子,站在屋檐门下,一只只火把猎猎,映红了他的脸庞和那双精细的眸子,眸中仿佛有着火焰在跳跃,沉声说道:“好!我张某豢养尔等,自问待之不薄,今日,正是用尔等报恩之时。若不幸身死,我张某承诺必照顾其家人一生无忧。”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出发!”
“是!”
几十人纷纷抱拳低声回应道。旋即转身,趁着夜色往南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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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城,城南。
南城城门今夜当守的是张富贵的一个关系要好的侄子,年纪轻轻地就在牧野城当上了县尉,当然这都多赖于张富贵。
所以他一直对这位叔父心存感激。为了节省人员,牛辅将原来县里的人马也拉了进来守城,当然城门的负责人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只是镇守南门的这名小校在凉州过惯了苦日子,好不容易来到了富庶之地,怎能不贪图享受一番。
再说巡视城楼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出事就行了。
张家那位子侄巡视完一圈,抬头看了看天色,率领几名心腹朝城楼房间走去。
门吱呀一声推开,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那名小校大刀阔斧地坐在桌子上,还有个风景宜人的女人在帮他搓背捏肩。
他眯着眼用胡茬子蹭着女人柔软的手,正觉有趣味儿,不想门被打开。
身后的女人啊地一声尖叫,别过羞红的脸。
见是张家子侄,他板脸问道:“张老弟这是有事儿?不通报一声就进来,不符合规矩吧?”
张家子侄笑吟吟道:“将军教训得极是,小的下次必定注意。这次只是发现了一件宝贝急于献给将军,这才坏了规矩。”
“哦?竟有这等事,嗯,老弟要不过来坐下一起喝一杯。”那小校一听,顿时换了脸色,眉开眼笑道。
“这——”他为难地四下望了望,显得有些迟疑。
那小校会意,挥退了身后女子,旋即搓了搓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家子侄。
张家子侄快步走向那小校,到了近处时,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东西来。那小校见着后却是一呆,疑惑地抬起头来,“这不是匕首吗?有何奇特……”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有些反应过来不对劲,正对上你张家子侄狰狞的凶意。他心里大惊,就要起身对付,不想已经晚了,就在那一刹那,毫无防备的他被张家子侄一把捂住了嘴巴,旋即刀锋一闪,割破了他的咽喉。
死不瞑目。
张家子侄确定他已经死透,缓缓放下了他的尸体,旋即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两名士兵,都是张家这边的人。
而原本守在门外的人早已被杀尸体运送走了。
“把他的尸体丢出去,我去城门,张三你去通知叔父他们,可以点燃信号了。”他不屑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低声吩咐了两句,转身向门外走去。
“是!”两个亲信应了一声,弯腰把尸体抬起来,往门外的另一侧走去。
“咻”,一支穿云火箭在城楼上方忽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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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南城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刘修身着黑色甲胄,头戴赤金盘螭璎,外面披一件蓝色锦袍,一手勒马,一手持一杆梅花枪,略有紧张地看着南城方向。
如果这一次又被那贾诩提前察觉动态,从而有所谋划布置的话,他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短时间拿下这座城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