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溯听后哑然一笑,又立即为篝火添了一块牛粪制成的柴火,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有什么用?不过是一枚任人摆弄的棋子而已,招之即来,挥之则去。”
“棋子?”乌乐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那这么说来,你们中原人真是奇怪,不管是文人雅士,还是王侯将相,都喜欢下棋,走一步看十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隐忍是最基础的手段,用什么词来形容呢?我记得的是韬光养晦吧!
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说你们中原有一扑射郎观察大将军上朝,窃识视之,不失尺寸,这大将军性格端正到了极点,近乎苛刻,我倒不解,他们每天要遵循一大堆无所谓的礼节。是王权倾轧,还是性格使然?”
“不过是史家杂谈,不足为奇。”
可话说回来,你们中原人又是那么的有韧劲,面对我们草原的无数铁骑,没有退缩,默默修筑防御工事,试图抵抗我们,陪赫哲去的人回来说你们的皇宫金碧辉煌,就像天宫一般,宏大耀眼……”
“有那么好吗?我不喜欢。”李云溯扭过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指了指天空中的白云感慨的说道:“每天都活在尔虞我诈中,没有一丝自由。”
乌乐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所以我喜欢这里,虽然我们部落也有斗争,但是总比那些虚伪做作,满腹经纶的家伙要好,我喜欢这儿。”
李云溯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是吗?可我又觉得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微笑着问道:“你不觉得只吃烤肉有些口干吗?”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乌乐眨了眨眼睛,利落的伸手从马背的挂袋上取下一壶酒,递给李云溯,傻笑着说:“知道了,从来的时候,你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它。”
李云溯接过乌乐递过来的酒,抿了一口,“果然很香!”
“慢点喝……别呛到了。”乌乐呆呆的看着她。
李云溯又抿了一口,微微耸肩,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其实我也挺喜欢这的,特别是看着天空的时候。”
乌乐顺着李云溯视线看向蔚蓝的天际,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李云溯看天空,享受美食。
“不早了,我回去了。”
李云溯把酒壶还给了乌乐,自顾自站起身,往回走去。她的背影在乌乐眼中显得格外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她一般。
“你就这么把我的马骑走了?”乌乐赶紧叫住李云溯,“就这样丢下我不管呀?”
李云溯头也不回,说道:“就我们目前的关系,同乘一匹马,不好吧。这里距离营地不远,难道还要我留下来保护你不成?王子殿下。”
乌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算啦,算啦,你路上小心点……”
等乌乐回到牙帐时,发现李云溯靠在白虎椅凳上睡着了,呼吸平稳。
乌乐轻轻地走过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打扰了李云溯的休息。
他脱下自己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李云溯的身上。
李云溯睡眠浅,乌乐的动作虽然轻柔,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乌乐那双充满关切的眸子,强装镇定,问道:“你想做什么?”
当她对上乌乐的眸子瞬间,不由得怔住了,她只觉得这家伙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
乌乐见李云溯醒来,顿时有些慌乱,他急忙解释道:“我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想着给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似乎在为自己的举动道歉。
“不需要,谢谢。”李云溯坐直了身体,拿开了盖在身上的披风。
乌乐见李云溯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也不恼火,反倒是咧嘴笑了,“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让人无法生怒。
“我知道。”李云溯说着就要交还乌乐披风,“我不困了,你还是先把它收回去吧。”
话音未落,门外传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阿日都勒闯进来,打破了尴尬。
阿日都勒脸色严肃,显然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恰巧就看到李云溯和乌乐两个人相顾无言,李云溯拿着披风的手僵在了半空。
“阿日都勒,你进来为什么不禀报一声。”乌乐看似是埋怨,实则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阿日都勒恭敬的行礼答道:“遵照殿下吩咐,修整完毕,只待您一声令下,即可出发。”
乌乐淡淡的看了一眼李云溯,转过头对着阿日都勒说道:“那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