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结束之后，吉利可汗手执金杖缓缓走下高台，向草原的四方展示他雄伟的身躯，说了一些振奋人心的话。

然后命令各部族的首领带领手下开始竞技，供大家娱乐，以此彰显草原勇士的强悍，同时也表彰各部落这段时间以来的成就。

吉利可汗带着李云溯走下了高台，喆里早让人牵着两匹马候着，一匹毛色枣红色高大的骏马是给吉利的，而给她的则是一匹毛色淡金色的骏马。

李云溯认出那是让中原人垂涎不已的汗血宝马，它的毛发柔软而光滑，沐浴在阳光下的金色波纹，见过它的中原人，被这种马的奇异所震撼，甚至夸张的叫这种马为“天马”。

“这匹马真好看。”她轻声赞叹道。

“这是汗血宝马，是草原上最珍贵的马种之一。”吉利可汗微笑着说道，“它不仅外表美丽，而且性格温顺，耐力惊人，是草原上最好的坐骑。”

诚然，她并不能否认这骏马的美好，就连她也同样垂涎这威武彪悍的宝马。

她想着，中原与草原的军事上的距离，是否只是这烈马呢？

中原人不是没尝试过自己养马，选育马种，军马是需要阉割的，不管马种有多好，都是需要阉割的。

若是想要吗矫健勇壮，有力柔顺，能耐寒冷气候，都得进过这一步，这还只是是第一步；饲养马匹，这便是第二步，但往往搞定第一步，就会纠结在这第二步，劳民伤财，损耗极大，一匹好马供养，远远要比牛羊困难。

尽管凉国有数十年的积攒，仍然禁不起征战。漠北一战名震天下，虽胜，倒也付出了惨痛代价，打光了家底。

天下马少，也不是没尝试过没从草原那里抢马，可哪怕是草原，也只有数以万计的牛羊，难见数以万计的战马。

将军征战带回来的战利品，难有马匹，却又因为征战又损耗了一大批马，入不敷出。

所以李云溯想着，如此好马，如果大凉的军士都能装备上，那么中原的铁骑一定会无往不利。

李云溯今日穿了一身极为轻便的红底金纹骑装，宛如绽放在草原上的一抹晚霞，既显得她英姿飒爽，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她的发髻梳理得干净利落，几缕发丝轻轻垂在额前，增添了几分俏皮与活泼。一件白色狐裘披风随意地搭在肩上，既保暖又显得高贵大气。脚下踩着一双软靴，既舒适又方便骑马。

这副打扮既简单又实用，既符合草原人的审美习惯，又展现了李云溯作为公主的尊贵气质。

或者说她在刻意模仿自己的母亲——可汗的小公主。

吉利可汗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儿，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他轻轻拍了拍李云溯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囡囡，你真漂亮，就像你阿娘小时候一样，阿翁在想要是囡囡的阿婆看到了，也会很高兴吧。”

李云溯很清楚吉利可汗这句话背后的悲伤，吉利可汗口中的阿婆是他早逝的发妻，大夏汗国的大妃，她握紧手中的缰绳，说道：“阿娘说人离开了，会变成天上的云彩，守护着自己所爱之人，阿婆一定向阿娘说的那样，变成天边的云彩守护着阿翁，或许这个时候，她也和阿翁一起高兴。”

吉利可汗笑呵呵地摸了摸李云溯柔顺的头发：“好囡囡……”

李云溯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阿翁，你对我太好了，可我身上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