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王其晟与刘主事一前一后走着。
他们怎么来了?
钟雍眼睑低垂。
不用别人解惑,等看到像狗一样跟在两者身后的人时,他就想通了。
之前阻止梁野开牢门的那个狱卒。
不是狱卒,应该是牢头!
是他告的密!
钟雍指节捏的咔咔作响:“你们留在这儿,我出去看看他们有何贵干!”
一盏盏堂灯依次被点亮。
王五愣在原地,看看城隍装扮的梁野,又看看面色平静如水的钟雍。
等听到王其晟的声音后,他才反应过来。
被县令给耍啦!
他没死。
这一切都是县令做的局。
那他之前交代的那么清楚……王五脸色煞白,浑身抖若筛糠。
“堂尊,河堤工事有人造反。”王其晟像是没看见王五一样,径直走到钟雍跟前,作揖道。
钟雍明亮的眼眸里倒映着跳动火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刘二人,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一挥手,道:“梁野,你先把王五带下去。”
“是。”梁野拎着瘫软如泥的王五离去。
“其他人都退下去。”钟雍看了一眼牢头道。
两排衙役次第离去,唯有牢头低他望着脚尖,似是没听见,又好像故意跟钟雍作对。
“你也下去!”钟雍紧盯着牢头,沉声道。
“堂尊……”牢头开口想要说什么,王其晟接茬打断他。
“堂尊,他得留下,河堤工事之前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监工。现在有人闹反,他脱不了干系。”
王其晟把牢头推到旁边道。
钟雍两眼一眯,冷声道:“既然他脱不了干系……张岳!”
“卑职在。”张岳跨前一步。
“把他羁押,明日午时问斩!”钟雍一指牢头道。
“啊……堂尊这、这……不是,二老爷,您得说句话啊!”
牢头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张岳已经把他按倒在地。身体如蛇般扭动,却死活挣不脱张岳的鹰爪。
他只能脸贴在地上,含糊不清的找王其晟求救。
“堂尊,他还不能死,现在只有他知道实情。”王其晟道。
“把他带过来。”钟雍瞥了眼牢头,张岳提起牢头,在他腿弯处一踢。
扑通一声。
牢头顺势跪了下去。
钟雍与王其晟一左一右,坐在茶几两侧,门房各自给斟上一杯茶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钟雍抿了口茶道。
“堂尊,就昨天您救的那对母子,您可有印象?”
王其晟观察着钟雍的一举一动,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钟雍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点点头,道:“怎么了?你不会想告诉我是她们造反吧?”
“当然不是。”王其晟接着道:“但是与她们有关。”
“哦。”钟雍讶异,道:“有什么关系?”
“是她男人,李铁柱带人闹反,杀了好几个官差,逃进来乌仓山。”
“您看,我们要不要追剿?”
“追剿!怎么剿?”钟雍眼皮一跳,问道。
“乌仓山,山高林密,这必须得征调驻乌江行营兵。”王其晟道。
原来在这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