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仆役闻言,一下扑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谢罪。
“高公公菩萨心肠,不愿跟你计较,你也不长点眼色,还不赶紧道歉。”
翁二爷轻轻抬了一下高公公,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好看了许多。
仆役也是个会来事的,跪对着高公公又磕了几个头,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求饶的话语。
“罢了,起来吧。”高公公心中虽然还有气,但也不好发作个给一个下人。
“多谢高公公大人大量。”仆役又磕了几个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低头垂手。
翁二爷见高公公脸色不那么难看,终于舒了口气,望着那个仆役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回二爷,小人刚得的消息,县太爷领着好多兵丁,正向翁府赶来,说是要讨回翁府历年来的欠税。”
“哦,还有!刘县丞以及好几个廉政司的刁民也各自带着一帮兵丁,分别去了高、陈两家。”
“什么!”
高伟一下站了起来,不小心磕碰到桌角,一杯酒洒在了自己的衣袍上。
“有这回事?”高公公忽然尖声道。两只狭长的眼睛扫视着那个仆役。
仆役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如芒在背,冷汗涔涔的往出冒。
“回高公公……千真万确。”仆役扑通一下又跪倒了。
“高公公息怒,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下人不识字,有可能听岔了,毕竟王县丞不在,县衙里的人也都三缄其口。”
翁二爷出声宽慰。
其实也不用他宽慰,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一阵急促的拍打声,在他话音刚落,便从大门口传到了正厅里。
声音很大,也很嘈杂。
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石之声,越来越近。
左右各一只全副武装的兵丁,腰挎长刀,手持长枪围在了正厅门口。
翁太爷敛了笑容,高公公脸色阴沉,翁二爷脸色平静眼眸中似乎还隐约带笑,只有高伟不停的擦着汗珠,似乎很热的样子。
“坐下,大周的天还塌不下来。”高公公厌弃地呵斥了一句。
“诶。”高伟讪讪一笑,慢慢坐下。
“大周的天是塌不下来,但乌江的天快塌了。”
人还没到,钟雍的声音就传进了众人耳中。
翁二爷开口了,似是恭维又像嘲讽,“钟知县,不愧是我大周中流砥柱。老……我早就想请来一叙,一直没等到机会。”
老父在身侧,翁二爷将口中的‘老夫’给硬生生憋回去了。
“只要翁二爷将欠朝廷的税赋悉数缴纳,本官随请随来。”
钟雍出现了,穿着一身官袍,眼目犀利,步伐又快又稳。
当看到钟雍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涌出同一个念头。
不愧是钟少京的儿子!
赞叹归赞叹,该讲清楚的还是得讲清楚。
翁二爷淡然一笑:“不知钟知县需要翁府缴纳什么欠税?”
“当然是历年所欠的粮税、商税!”
“怎么翁二爷不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