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最近很是尴尬,身为益州率先投奔刘备的官员之一,他竟然遭到了冷落。
望着空荡荡的王座,李严有些感叹,不禁吟道,“当年先帝乘鹤去,空余幼主暗无能。”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堂中回响,没有人回应他,环顾四周空旷的大殿上仅有他一个人。
“唉……”李严叹了口气,退朝。
回到家中,李严很是烦躁,写书不小心把字多画了一撇,气的他直接将快完工的竹简扔了出去。
竹子与地面发生碰撞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环境极为刺耳,这可把底下的学生吓了一跳。
“老师,这是何故?莫非那诸葛亮又不把老师放在眼中?”他的学生问道。
“陈恭,将那竹简捡起来。”李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陈恭将竹简捡起,吹走上面的灰尘,发现上面赫然写着“益州水利详情”,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满脸疑惑的问道,
“老师,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扔掉了?”
众所周知,正是重视水利的重要性,益州才能够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谓之天府。
“水利之于汉,我岂能不知啊?都江堰秦时李冰始建,高祖因之以成帝业。虽五百年有余,仍矗立于此。”李严感慨的说道,但随后话锋一转,
“但都江堰是死的,人是活的。都江堰相与皇帝,没有皇帝重要。”
陈恭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师,您可是为圣上不临朝而担忧?”
李严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今幼主虽然暗弱无能,但仍为皇帝,忠臣者能纳善于君,而不能与君陷难者也。”
“即使诸葛亮等人皆弃之不顾,荒废朝政,吾辈仍需肩负国家大任,此先帝之重托也。”李严教导道。
“可是,天下哪有强臣不杀弱君之理?”陈恭小声的说道,说完还看了看李严的脸色,又小心的补充道,“这可是您教的。”
“荒唐!”李严一甩袖子,走下座位,“当年我率精兵五千平定马秦,高胜,为先帝稳定后方。”
“但先帝托孤时不给我相称之职,如今诸葛亮又以权欺压!丝毫不给我报国之门!我怎能不说如此愤懑之语?”
李严说这话时透着凄凉与悲愤,让人很难不产生同情。
“你可知祭祀先帝之日?”
“学生知晓,三月后正午开始。”陈恭回答。
“国祭不可无君,此先人之礼,可圣上连临朝都不愿意。”李严叹息的说道。
“那老师,你为何不去亲自找诸葛亮问个明白?人言诸葛亮多智近妖,必有方法劝陛下回心。”
陈恭的话让李严心中有了一个冲动。
“思之,备车马,我要前往诸葛亮府邸一问到底!”
……
车厢中,李严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几日陛下都不上朝?诸葛亮,赵云等人也不上朝,让人去问就说是请假。渐渐的益州本地士族也不再去朝堂上了。
去了也没人听,有什么用?
李严最先猜测的是疾病,但是陛下正当壮年,岂会因为一点小疾便将朝政荒废?
李严清晰的记得圣上在时,红光满面,一边听政事一边傻乎乎的笑,健康的不得了。所以健康问题是第一个排除的。
难道是诸葛亮已经废了刘禅,准备拥立新帝,正在筹备登基大业?这个想法让李严心猛的一跳。不像自己,诸葛亮可是有先帝的嘱托在身,他的实权可远远比自己高的多!
而且他们的人都像嘴被缝上了一样,不管是李严派人还是亲自去,都问不到什么东西,
最多只是说圣上巡游去了。
这不明显骗人吗,那个懒阿斗能去巡游了解民生,光这一点就没有骂他暗弱了好吧!
话中有话,这就是在把自己当傻子!李严想到。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黄家,去黄崇那里碰碰运气。黄崇是黄权黄公衡的孩子,而黄权和自己有着同事兼好友的关系。想必他一定会告诉什么。
而且黄家有个小分支叫黄皓的,在皇帝身边做宦官专供皇帝役使,必然知晓皇帝下落!
那阿斗居于深宫,必然亲近于宦官。李严心底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