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试卷给你妈妈看，大声告诉她你考了多少分。这个分数是你努力得来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除非...你没有好好学习。”

她说着凑近小楠的耳边：“章小楠，你心里认真想想，你有没有努力学习？如果你努力过，现在还是要对你母亲抱歉的话，你就是对不起曾经努力的自己。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努力的你受委屈？他又做错什么了？”

小楠双拳紧握，似乎是在下某种决心。

随后他猛地抬起头，从书包里拿出试卷递给妈妈：“妈，我这次数学考了95分。”

他的声音响亮了许多。

女人听到他的话明显愣了一下，接过试卷看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到那几道错题上，抬起头刚要说话，小楠立刻说道：“那几道错的题我认真看过了，是我上课没太听懂的部分，考试前没有来得及复习。我一会儿吃完饭准备好好复习一下，争取下次考试不会再错了。”

他说完端起饭碗开始大口吃起饭来。他吃得很快很用力，似乎想一次来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女人的思路被他打断，拿着试卷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小楠，你这个态度可不行，你要全身心都投入再学习上，不能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

小楠抬起头看着眼前朝夕相处的人，他的嘴唇有些颤抖。这是他最亲的人，为什么会让他感到这么压抑难过？

“我不想对不起那个努力过的我。”他的声音不大。

“你说什么？对了，暑假的夏令营你明天跟老师说不参加了，妈妈给你报了...”

“暑假的夏令营我想去，那个夏令营我盼了很久，我很想去。”小楠大概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女人惊呆了，她的儿子可是从未忤逆过她。

但她并没有发怒，只是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小楠，妈妈不逼你，你自己决定参不参加夏令营。不过你今天晚上好好想想，妈妈一个人辛辛苦苦养育你，只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你这样的成绩，真的会很安心很高兴去参加那个夏令营吗？”

姜暮雪冷眼旁观，女人的话比起那种发怒而强行阻止的态度更让人感到恐怖。她明明把选择权给了你，却让你有无比的愧疚感，从而做出无奈的选择。

她想再劝劝小楠，但还是把自己的话憋了回去。自己说再多，终究也代替不了他本人。

他能不能过自己内心那一关，只能看他自己。

小楠在推开卧室门前终于红了眼眶，他的手握住门把手，半天都没有动。

他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起了那个每晚伏案写作业的自己？

他咬紧牙关，深呼一口气。

接着他转过身：“我想好了，我要参加夏令营。”

女人终于急了：“章小楠，你怎么不能体会妈妈的心意呢？”

“妈，是你让我选的要不要参加夏令营，我选择参加。我认为夏令营不会让我的学习成绩下滑。你要是真的让我快乐一点，就让我参加。因为我不快乐已经很久了！”

他说完转身进入卧室关上门。

这时整个房间开始轰隆隆作响，姜暮雪不禁快速后退，退到房间外的楼梯上。

巨大的响声在深渊上面回响，一眨眼的功夫，房间轰然坍塌，全部掉落到深渊里。

这个补丁消失了吗？姜暮雪好像懂了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