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风雪飘摇。兽族四大兽闭关已有五十年,在此期间,赤鹫频频听闻魔族向各个地区的兽族小规模发兵;战事连连,但是身为无量山一员的他此时却不能护卫家园,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五十年来,这地图光魂的引路航线一直在变化,背井离乡半个纪,赤鹫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迷失了方向。凭他的脚力,与赤鹫兽形的高飞,一日可行八百里。五十年不知走了多少路,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应该离白泽所说的九霄,越来越近了。
这里的迷幻雾气,果然如白泽所言甚是诡异。深至其中不但方向难辨,而且还有几分元神萧条之感。长久下去,恐怕还没到九霄仙洞见到隐莲,自己便要身葬于这迷雾之中。
地图光魂也缩回了地图纸内,这下赤鹫彻底失去了参照指引。
“有光?”绝望关头,一缕微光照进了赤鹫眼帘,那道霞光所至,似乎就是前路!赤鹫不由分说,在雾中飞身而起,想要抓住那道光芒。
握住之际,竟然有一个身影和自己争夺。
借着火光,赤鹫方才看清,是个女人,而且好像有些面善。仔细回想,竟然是凤凰眷属宗族,朱雀思萦!
“放手!你是何人,也想和我朱雀思萦争夺火阶剑!”思萦抓住这道光芒死死不放,而赤鹫知道,要是失去了这道光,自己同样会死在迷雾里。
“朱雀阁下,小兽赤鹫,绝无夺宝之意,只想在迷雾里寻一条生路。言自真心,玄武可鉴!”赤鹫之所以不敢放手,是害怕失去生存的机会。
思萦见他眼神坚定,目光如炬,倒不像是个有花花肠子的人。于是乎,便在语气上不那么咄咄逼人:“好吧,你且松手,我用火阶之能带你出去就是。”赤鹫相信朱雀为人,且虽各为其主,亦同为兽族;应有情分。
赤鹫松手之后,思萦右手持剑,另一只手将他的腰身搂住,以火阶开路,破开迷雾。也是在光芒之下,赤鹫方才意识到了朱雀刚刚和他争夺的,竟然是一把奇剑。
周身似火,剑芒若阳。剑身所散发的层层气浪胜于夏阳,令人目不能视。
“你叫赤鹫?为什么来这种荒野地方?”思萦虽然不杀好人,但是也不会轻信他人。
“我是无量山兽族,玄武大人闭关修行,我是听从友人之荐,才来这九霄境内寻找隐莲的。”赤鹫在朱雀面前,倒是无所隐瞒。
只不过他所说的什么九霄,隐莲,令思萦顿生疑惑:他说的东西我闻所未闻,不过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像是编造出来的。
思萦不在乎别的什么,她唯一在意的,就是眼前的名剑火阶。
“魔族兴檀屡次侵扰我摩可仙界周边地界,我兄长金鹏图自,自是不能忍让,与兴檀约战三日,不下胜负。”思萦将自己的来意也渐渐表明,“那兴檀也甚是强横,与我兄长战上三天,也难分胜负;最后被一道天降奇光击退,方才罢休。”
“那道奇光想必就是火阶剑。”如此说来,听闻兽族往事中,那兴檀接住玄武的绝技一拳而未死,也算是个人物。这宝剑威光竟能逼退兴檀,想来也不简单。不过赤鹫忠于承诺,不夺人所爱。
谁知在片刻飞行之后,一道白色的属向之力侵袭而来,伴随着一人的呵斥声:“外人,放下火阶剑!”
思萦以剑抵挡将炽烈白光推击而出,余威震碎了迷雾中不可见的一块磐石。思萦二人未免再受袭击,不得不立足于地。
“来者何人!”显然思萦并不知道,她跟着这把剑误入了九霄境地;对于这位发起攻击之人,她和赤鹫才是来者。
朱雀持剑,赤鹫伸爪;二人相靠,应对着迷雾中的隐士。
“来者?看来你们还没弄清楚主次,误入九霄还敢对火阶剑妄生贪念。”迷雾中一只正气凌然的黑纹白虎,从林中移步现身。
王者之气,从纹耀中显现。白虎化形人身,两眼不错的直视真正的来者:“看来不是什么好人了!”
朱雀虽猛,但是眼前的白虎亦不简单。
此地为九霄境内,嘉木尚林。兽族白虎,是这一带的守护兽。
思萦一心想着夺剑,却不知道这等名剑是否是无主之物。而眼看大战一触即发,唯有赤鹫从中调解:“前辈,同为兽族。能否听我们解释一番?”争取在前,争斗在后。这是赤鹫的待人之道。
白虎稍稍收敛了脾气,可依旧不依不饶:“同为兽族?好,念在同族之情,我不杀你们。那火阶剑乃是我九霄境内有主名剑,是我友人之物;放下它,我送你们离开嘉木尚林。”
白虎把话说的很客气,也给了赤鹫这个面子;按理来说,就应如此。
可赤鹫难以开口,先不提什么火阶宝剑。自己本就是冲着九霄而来,为此赶了五十年的路;看着护林白虎的架势,九霄之土,怕是不那么好进。
“你说是你友人的,就是你友人的?”思萦也不服输,手持名剑不肯撒手。赤鹫相劝:“朱雀阁下,这位白虎正气凌然,不像是会哄骗我们的那类小人。”
“若是要我放弃此剑也行,你让你那友人出来,当面用用这火阶。我看看他是否真是名剑之主?如若真是,朱雀定为先前的失礼赔罪道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思萦是想做最后的争取。
“这......办不到。他现在不能出面,九霄之内,我们的行动都不是那么自由的。”白虎说的含蓄委婉,显然不想透露更多有关九霄内部的信息。
而这也引起了思萦的一丝侥幸心理,面对白虎道哲,她属向之力不怵;加之有名剑火阶在手,对付白虎胜算自认有七。
“你那友人也是兽族吗?神神秘秘,不就见一面吗?有何为难?”
“无可奉告。”白虎的表面道理上不占上风,这给了思萦更大的信心:“如此一来,火阶也不能轻易奉上了!”
两人的攻势剑拔弩张,实在是水火不容。
赤鹫虽不想大动干戈,可凭他目前实力,均在面前的二兽之下;没有劝架之能。虽说如此,赤鹫也不会坐以待毙。
出来混,属向不够,胆识来凑!
赤鹫说着,出现在二兽之间,阻挡各自锐气:“两位听赤鹫一言,暂且莫动干戈!”
思萦轻声哼,道哲甩衣袖。两人各退一步。
赤鹫趁着空隙,把现今外面兽族之情相告与白虎道哲,解释思萦追取火阶并非为了一己私心,而是为了对抗魔族入侵;再者将自己从白泽那里得知的九霄游历之事相告,大致明晰了九霄规则,令思萦打消对道哲的误解。
事要一件一件的解决,道哲从赤鹫的话中已经听出了这个人的一些来意;不过眼目前首要的是解决火阶之事。
“思萦,我的确拿不出什么证明,但我所言句句属实。火阶剑的确是九霄之物,我们九霄有自己的规矩;嘉木尚林,太虚幻境,都有看守。这里的看守是我,太虚幻境的看守就是我的友人黄冠;火阶剑,是他的佩剑。”道哲话已至此,没有戾气;该怎么做,就看思萦的决断了。
这火阶剑能在自己手中带上此番,思萦也是过了一把瘾。灵剑有魂,她隐隐能感觉到,这把剑之所以肯在自己的手中,是喜欢自己的火焰;而非绝对顺从于自己。若再纠缠不休下去,恐有失凤凰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