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里请村民做事,都得现结,打白条人家不来。”
陈阳说道:“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村委会这么破烂,咱们养蟹项目上马后,器具哪里放?材料哪里放?还有客人商贩来访,总得有个接待的地方,这么寒碜,生意怎么做呢?”
朱会计想了一下,说道:“只有一个办法,就看你同意不同意。”
“你说。”
“听说青苗款已经到了,可以挪用一部分。”
“这事我不干。”陈阳当即拒绝,还在读书的时候,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挪用农民专款的行为,不仅违法,还很没有道德。
朱会计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告诉你啊,每年的青苗款都被挪用了,你现在不挪用反而不好。”
“为啥?”
“这七八年,村民们从来没有领过青苗款,他们也不知道有这笔钱到村了,要是今年突然发下去,村民们问起来,为啥去年前年没有,那怎么办?”陈阳有些气愤:“咹,居然有这种事?上面不查吗?”
“天高皇帝远,谁查呀!而且说实话,分到每户才五十块,也帮不了多少忙,但是五万块,对村委会来说,可是一大笔钱。”
听朱会计说的如此轻巧,陈阳不禁大怒,横目喝道:
“天高皇帝远,就可以乱来啊?”
“五十元对于村民少吗?关键的时候,十块钱都能难死人!”
“这是挪用公款知道吗?”
“国家三令五申,严禁挪用公款。”
“亏你还是个老会计,考虑问题怎么能这么糊涂?”
朱祖文被年轻的村长一顿训,有些懵逼,不过他久经阵场,马上改变立场:
“是是,村长说的对。”
陈阳知道他在糊弄他,毫不客气的加重语气:
“以后谁再挪用公款,立马给我走人。”
“就是我自己犯了错误,一样也不容情。”
慷慨激昂一番之后,话题就又回缺钱的问题上,陈阳问朱祖文,怎么才能搞一笔钱,不违法的。朱祖文慎重考虑后,提出三个办法。
一是排洪闸前年维修,留下不少上等的铜铁,不知道还有用不,卖个一万两万问题不大。二是南洪河岸有几百棵树,也能卖个两三万。三是大队遗留下一艘小型轮船,发动机坏了,有商贩上门估价过,整船可以卖四万多。
村长上台就甩卖资产,这是陈阳读大学的时候,村民们经常议论的一个话题,在他们口中,这是一件相当不光彩的事。
自己不一样,自己是大学生,有文化有气节有理想,如果和之前的村长一样的套路,势必会被村民们小看。
再说,每任村长上台就卖东西,却还能剩下这三样值钱的没有卖,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每样都是一个大水坑,自己可不能不清不楚的踩进去。
商量来商量去,终究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