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李安文只是一个乱世之中遭乱的可怜饥民而已,却没想到他心思如此深沉,下手如此毒辣,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看待他。
雷厉见到郡主竟然真的出现,惊异非常,然后便同上次一样闪身到二人身后将他们制服。
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呢,李安文就大喊道:“你可别对我出手,郡主不会允许的。”
齐若水也回过神来:“你如果敢对那人出手,我现在就自尽!”
雷厉愣住了,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动了杀心,他与郡主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还有自杀的余力吗?”
“你可以试试。”齐若水威胁道,虽然李安文在她眼中不再那么纯良,但终究还是她把李安文卷入此事的。
雷厉又一次妥协了,将包多闻与齐若水双双敲晕后就消失在了现场。
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次在临走前并没有将他母亲的位置告诉他。
这人眼睛里还真是只有完成任务,不管哪次都是找到郡主就直接跑路啊,对自己是能杀则顺手杀掉,杀不了也绝不留恋,李安文挠了挠头。
雷厉带着包多闻和齐若水就这么消失了,硕大的大厅内只剩下了精疲力尽的李安文和刘瘸子的尸体,而外面的喊杀声仍旧不绝于耳。
李安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觉无尽的疲劳从身体中涌出。
“哈哈,哈哈哈。”他看着刘瘸子的尸体,终于轻笑出声。
过关了,他终于过关了。
大局已定,刘瘸子已死,外面的卫兵群龙无首,大门又已经被破坏了,饥民攻下粮仓只是时间问题。
而在那之前,城主府的援兵绝对到不了,城内的散修也绝对不会管这个事。
而自己作为杀了刘瘸子的功臣,又与饥民中的大部分人都知根知底,只要带着饥民们就此出城,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虽然还会有许多的困难在面前等着他,但凭借自己的重生,他相信所有的事都会如今天一样迎刃而解的,至少,母亲和妹妹再也不用过那种凄风苦雨的日子了。
安语和包多闻虽然是被掳走了,但也是去那永昌宗当弟子踏上修真之途了,能与郡主和那铁面人同宗,定然过得不会太差,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而母亲的位置我也知道了,对了,我得赶紧去找母亲,李安文好不容易从险境中脱出而放松的精神又陡然紧绷起来。
在动身之前,他先是用匕首割下了刘瘸子的头,出门一看,守卫们已经节节败退,十不存一了。
他一边躲避一边走梯子爬上了木墙的最高处,手中刘瘸子的头颅一挥:“刘瘸子已经被我杀死了,你们放弃抵抗吧!”
“哦!”听闻此言,底下的饥民们发出振天的欢呼,越战越勇,而卫士们则是各个如丧考妣,想当逃兵了。
此举既是为了打击守卫们的斗志,也是为了后面自己在饥民中的话语权做考虑。
做完这件事后,他将头颅随手一丢,就赶忙往雷光头的老家处跑去。
“母亲,我成功了,我们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李安文脸上是止不住的微笑,一路上不断幻想着自己将喜讯告诉给母亲时的情形。
等到终于赶到下城区东北方的雷光头的大本营时,门口的景象却吓了他一跳。
一具具的尸体从大门一直向内延伸进去,无一例外的是一刀毙命,显然是那雷厉出的手。
母亲真的会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吗?李安文连忙向内找去。
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内,全都堆满了尸体,但就是没有活人的动静,李安文也找的愈发焦急。
在最后的内堂里,他终于看见了雷光头的尸体,并没有完全倒下,而是跪立着就这么在堂中死去了。
同时他也想起了雷厉对他说的话“哦,她们啊,我的确知道,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呢?“和他说话时脸上那玩味的笑容。
他终于知道雷厉脸上的笑容是为何而来了。
因为他母亲的尸体就在内堂的墙边,形容枯槁如干尸,敞开的衣衫露出其身上的黑色刺青。
李安文面无表情,拿起他从刘瘸子处获得的匕首,往自己心脏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