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她捂着嘴，苦涩的药汁融入身体，比她喝过的任何毒药都苦涩。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太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皇帝也爱惜些自己，宫中那么多能开枝散叶的妃嫔，也得去时常瞧瞧。”

“知道了，母后。”沈擎天垂眸，掩去所有情绪，他很讨厌听到这句话。

后宫的女子，大多是母后塞给他的，他并不喜欢。

太后同太子走在园中的小路上，正是清晨，早起的宫女已经在收集露水了。

“太子，你说这天下，是谁的？”太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然是父皇的。”沈骁行毫不犹豫地答。

“这天下的女人呢？”

“自然……也都是父皇的。”

“你知道就好，”太后有些责怪的看向他，“身为太子，怎么能在选秀上，做那么有失身份的事呢？”

“何况，就算你父皇贵为天子，这种女人也只能一时玩乐，断不能留在后宫，更不配为皇家孕育血脉。”

她的眼神陡然冷厉。

“就像刚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哀家给她准备的，不是避子汤。”

“而是绝子汤。”

什么？

沈骁行一下子就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眼。

太后却不理会他，自顾自往前走，“太子，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些贱婢的险恶，他们都指着翻身当娘娘，这后宫就乱套了，洛贵妃就是个例子。”

他怔忪了许久，脑海中只剩下太后的话：

不是避子汤，而是绝子汤。

他的身体，一点点地冰冷下去。

上官莲，她喝下了绝子汤。

她不会有他的孩子了。

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他的手，狠狠捏紧成拳。

皇帝派了身边的夏嬷嬷，送上官莲回去。

见上官莲精神不太好，夏嬷嬷主动开口：“姑娘可还好？”

“多谢嬷嬷关心，奴婢无碍。”上官莲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

“洛贵妃之后这几年，太后对后宫的人选严加把控，”夏嬷嬷叹了口气，“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听说太后昨天还找你问话了？”

“是……太后让我安分守己。”回想起昨天，她不由得吸了吸气。

“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能决定主子的心意呢？”夏嬷嬷摇了摇头，“眼下后位高悬，她更是紧张了。”

上官莲疑惑地抬眸看着她。

“我是皇上这边的人，姑娘大可放心。”她笑了笑，“皇上虽然有心让姑娘进后宫，但是，眼下的情况也不是一人能做主张的。”

到了礼乐司门口，她站住了“姑娘若是有事，随时来找我便是。”

“谢过嬷嬷。”

回到礼乐司，宫人们看她的目光神色各异。

更多的，带着的是嘲讽。

一个宫女站出来，轻蔑说道：“哟，待了一晚上，也没给自己谋到个封号，亏我们之前还把你当个人，没想到还是个废物。”

钟儿走了过来，抱了抱她，拉着她回到了房间，“不要听他们的，他们狗嘴吐不出象牙。”

外面的嘲笑声更大了：

“哟，两个废物惺惺相惜呢！”

“哈哈哈哈……”

钟儿把门关好，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床榻上。

“我曾经，也被皇上幸过……”钟儿苦笑着。

上官莲震惊地看着她。

“是的，”钟儿点头，“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洛贵妃。”

钟儿抬起头，用手背拭了拭泪水，“然后就把我丢在这不见光的地方，再也没来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