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距离杏九娘的肚皮越发近了。
然而,杏九娘的眼眸中却是时而清醒时而又转为浑噩。
杏九娘被张谨的一声高呼唤出了她的本名后,记忆也随之拉回到了数年之前。
数年之前,九岁的辛九随父母田中耕作时,因孩童心性,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便溜到了不远处小溪之中,与村中伙伴一同捉鱼摸虾。
农闲时节农活不多,寻常农户都是为太阳未出之时早出家门,趁清晨阳光还不算毒辣之时,便在田中忙活。
带到中午阳光刺眼时,又寻一凉爽之地休息片刻,也食些饭食。
所以时至中午,几个小伙伴俱都离了小溪,前去寻各家父母饱腹去了。
唯有辛九忙活一个早上,都没摸到点鱼仔虾子。
颇不服输的辛九,必要弄回一两只小鱼虾,好在伙伴们面前不掉面子,于是就独自一人在小河中忙活着。
当辛九脱光了衣服,埋首于小溪之内时。
一艘小小的,彩纸所做的纸船自小溪上流飘然而至。
当辛九捡起那纸船之后,双眼一闭,再度睁开之时,已然到了一方阴沉山洞之中。
一个面容淳朴,笑起来只看得见三两颗大牙的老头,一边操着口不知何地的方言,一边将辛九剥皮拆骨,复又让其穿戴上狐皮,新鲜的狐皮与辛九的肌肉相合。
由此这般,一只会说人话,听得懂各色指令的人狐便制作了出来。
随后,老头便带着辛九四处卖艺,博取金银。
又到某日。
老头想夜宿于一方寡妇家,付出了些许财粮之后,寡妇欣然允之。
老头入了房中,而辛九则被拴在了寡妇家猪圈里头,与几头家猪一同入睡。
月上高空,月光洒落。
辛九迷迷糊糊之间,一头家猪拱到了他的身上。
睡梦中的辛九没有任何感觉,但于梦境之中,他好似化作了一尾金鲤,又或是一条真龙,在江洋之中肆意遨流,江河湖泊俱随其心意而动,当真快活。
之后当熟睡的辛九醒来之后,便获得了一丝蠪蚳气,得入了引气境,肚中也有了反应。
再往后便是辛九凭借引气境的修为,一夜之间将那方小山村全部突戮待尽。
那将辛九掳来的老头,连引气镜都没有,自然被辛九杀死于寡妇床榻之上。
之后辛九一路辗转,随着肚子胎子愈大,他的记忆也愈模糊。
到了此时,辛九翻然悔转。
“我叫辛九,我家在安阳上落村……”
随着杏九娘自我意识的醒转,其吐出的长舌力气也越发小了。
刀尖抵到了杏九娘的肚皮之上。
廖勇见此,忽然一纵跳起身来,也将全身力量压到了刀柄之上。
刀尖猛然一沉!
然而接下去发生之事,却让张谨心中猛然一沉。
刀尖死死压在杏九娘的肚皮之上,甚至将其肚皮都压的下凹了几分,但就是戳不进去半点。
好似杏九娘的大大的肚皮,化作了牛皮一般,坚韧无比。
“百…百目……妖魔老爷……咱们该怎么办”
廖勇一般用着吃奶的力气,将钢刀往下压,一边从嘴中气喘嘘嘘的问道。
“果然没那么简单!这鬼东西的生父层次极高无比,连我的金手指都看不出他的真名来,怎么可能这般简单将其杀死!”张谨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