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江夏,安陆白兆山。
自秦国灭亡楚国后,楚国旧地虽有战火纷争,但也算是偏安一隅了,几次战乱下来,坐落于安陆的白兆山开始像一个隐士一样,隐在了云梦泽的蒸汽中。
白兆山位于安陆西侧,笔直的山峰高耸如云,重峦叠嶂遮天蔽日,大自然的巧夺天工让这一带沟壑纵横、飞泉遍布,原始森林林木茂盛,即使是在炎热的日子里,这里依然如秋季般阴凉。
秋天的时候这里飘散着金黄的落叶,站在高山之巅放眼看去真可谓无边落木萧萧下。冬天的时候这里白雪皑皑,要是有一处房子在此的话,那你大概也能体会到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独特意境。
如此美景,自是很多修道之人隐居游玩的上好去处,而南华老仙安排左慈来一探虚实的张角,此刻正在白兆山中。
白兆山主峰下,某一山谷中,山谷底部的溪流中,有一巨大的岩石,这岩石生在溪流中,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天外陨石也未可知。天上的太阳虽然毒辣,但好在岩石有两边山峰和树木的遮挡,那过滤后阳光射倒岩石上时,只如少女般温暖软绵。秋日里,山谷里飘散着一股甜香的味道。此刻躺在岩石上欣赏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张角袒胸露乳,他把荷绿色的道袍放在一旁,双手枕在头下,长发安放在两耳畔,几片落叶落在了他的脸上。
萧萧落叶正在从山上往着谷中飞舞,恍若彩妆华服的仙女下凡,仙女们落到谷中清澈的溪流中,又变成了一叶金黄的扁舟,扁舟们顺流而下,遇到乱石时便开始在水中舞动着曼妙身姿,片刻后又顺着流水飞泻而下,落到下游去继续接受岩流的洗礼,落叶各有各的命运,能量大的会飘向涢水汇入壮阔的长江,看到一个更加壮美的世界,能量小的则会留在岩石的缝隙里或者随风飘散在山谷中,最终化为白兆山草木的养料。
张鲁一口气喝完了壶里面的酒,大笑道:“哈哈哈,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一位白衣少年突然从天而降,飞到张鲁所在的岩石上,嘴里唱道:“哈哈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张鲁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少年,心中竟生起了一种别样情愫,此少年生得一副好面容,纵然是有这身装束,但张鲁眼里这依然是自己苦苦思念的天上仙女下凡,张鲁一时看得入迷,口水差点流了出来,竟忘记询问来者是谁。
“大胆张鲁小子,见到你左慈师祖竟如此这般轻薄!”左慈呵斥张鲁道。
张鲁一听是左慈,赶紧起身,简单套上了自己的道袍,跪下说道:“原来你就是左慈师祖,以前听我娘亲提起过你,说乌角先生左慈生得一副好仪容,还擅千面方术,今日见了,弟子也是开眼了。”
“哈哈哈,我已经寻了你好几日了,幸得涢水边上一钓鱼的渔父指引,才知道你在此处!”
“那渔父是我的好友,名叫宋高,我两一个比作屈原,一个比作渔父,可惜我空有一身幻想,没法像屈子那般能够匡扶天下,挽救这江河日下的大汉苍生。不过我们倒是都极致浪漫,他虽是渔父,可是志趣高洁,隐居在这山林中不问世事倒也自在,要不是看师祖你这番神仙般的打扮,他定是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的。”
“既然想匡扶天下,又何必隐藏在这群山当中?”
左慈坐在了张鲁身边,身上一股香气向张鲁袭来,张鲁闻到这香味,闭上眼睛细细品尝了片刻。
“咳咳!小子莫要如登徒子一般,好生回话!”左慈挪了挪屁股,和张鲁拉开了一段距离。
张鲁见左慈脸色有些红润,不禁开始怀疑其这个左慈到底是真是假,左看右看都只像是个二十岁的少女。
“可惜酒壶空空如也,要是有酒的话,还可以和师祖畅饮一番!”张鲁说话的时候,特意向后倾斜错位,为的就是从耳后闻左慈身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