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她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人,只能祈求顾昼平安无事,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顾昼的额头稍微有些发热,胳膊摸起来也有些热度,沈芜生怕是人发烧了,赶紧去厨房取了点备着的热水,又找了条干净些的布浸湿,仔仔细细的给人脸和脖子了一遍又一遍。
体温一直不见往下降低还在升高,沈芜只能一遍一遍的给人撩开胳膊、腹部、小腿这些地方擦洗。
不知道换了多少次布巾擦洗,小孩身上的体温慢慢掉了下去,这会沈芜才松下心揉揉双眼。
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还没有什么感觉,一旦松懈下来,困意就爬上眼皮。沈芜怕小孩又发热,找了件破布自己披着,趴在屋子里的破桌子上睡了过去。
顾昼一向是天没亮就会醒的,今天一睁眼,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屋子。
他侧身起来,就看见趴在桌子上的江雨,想到昨天没有下文的对话,如今他也不管江雨到底有什么问题,就当做她是失忆了。
掀开床铺轻手轻脚地准备出去,可这床没给他机会,嘎吱嘎吱直响。
睡梦中的沈芜模糊听到响声,猛地坐起身转头看床,正好看见准备穿鞋有点像小偷做派的顾昼。
“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
说着冲过去把人又推回到床上去。
“我得去地里收麦子”。
顾昼眼神不似昨晚那样满是怀疑,行为上也比平时少了些不适。
“去什么呀?!你都晕倒了,还发了热,地里你就别去了,等会我给你去割了”。
沈芜就生怕人有个好歹,是自己害着他们。
先前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会突然开始脑子晕乎乎的,顾昼不由得皱起眉头,一手扶着侧头。
“头疼吗?”。
沈芜看顾昼的动作,生怕他又热,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
“确实还有点热,你这几天在家养着,别吹着凉风了,中午热的时候晒会太阳”。
沈芜自顾自说着,顺手又给人把被子盖上按回去:“这会还早,你接着睡,我去给你烧点水喝”。
顾昼被她突然的伸手吓到,没敢反抗她后来的动作,连着头疼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听她要替自己去割麦子,又说不让动再睡会儿,不由得开口道:“已经寅时不早了,我没事,这会出去割麦子时间也差不多”。
“寅时?”沈芜不懂古代的时辰,只能看天色大概是个四五点左右。
顾昼还想坐起,被沈芜死死按在床上无法动弹:“地里麦子再不收就要落子了”。
沈芜把人按死,也得幸亏顾昼是生病状态使不出什么力气,她才能完全压制住。
她俯下上半身,死死地盯着这破小孩的眼睛威胁道:“你要是再动,别说地收不了,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状态,下地人就没了,你妹妹和小弟怎么办”。
顾昼听她这话,犹豫了一下,收回去了挣扎的力气,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