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则自信地拍了拍胸膛,笑着说:“不过是些小毛贼,不值一提!黄捕头,只要你需要,我和我的兄弟们一定会立刻骑马赶去帮忙。”
黄捕头这才完全放心了,说:“有王将军这样天下顶尖的剑客帮忙,我还怕什么?王将军真是个仗义的人,来,我再敬你三大碗。”
王士则笑着说:“黄捕头酒量真好,但我今天不能喝太多。”
另一个神策军的士兵开玩笑说:“王大哥今天当然不能多喝,阿康的丈夫被流放了,王大哥得去安慰她呢。”
韩公文有些怀疑,说:“听说武相公带了不少随从,但还是打不过刺客。那刺客肯定懂武功,王士则的功夫能有多厉害,能让刺客连一招都挡不住?”
付云起也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刚才听王士则讲得挺有道理的。”
郑奇冷笑一声:“想找借口定罪,还怕找不到理由吗?如果真的遇到刺客,这小子可能连命都没了。”
付云起惊讶地问:“郑兄弟,什么真刺客?”
郑奇忙说:“我就随便说说,裴相公应该认识刺客吧。”
韩公文点头说:“是啊,裴相公也没能指认凶手,看来这案子不简单。可能是为了安抚人心,就匆忙抓了几个人,反正都推到王承宗头上,让他有苦说不出。”
郑奇笑着说:“真是捡到篮里就是菜,王士则这小子捡了便宜。”
旁边有几个读书人已经把话题转到了裴度成为宰相的事上:“裴度年轻时住在洛阳,结交了很多朋友,不管是文人还是武士,他都当作朋友。有一天,裴度骑着驴过天津桥,有两个老人在桥上谈论‘蔡州的战事已经持续很久了,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定。’
他们突然看到裴度的背影,都很惊讶。裴度的书童跟在后面,听到两个老人说‘刚才还在担心蔡州不能平定,现在看来要等这个人当上将帅才行。’现在裴度已经成了宰相,负责处理淮西的军事大事,看来淮西很快就会平定了。”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走到柜台前要酒喝。店小二见他穿得破破烂烂,明显是个乞丐,就骂道:“臭乞丐,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在这里撒野。你也不看看门口的规定?”
那人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规定?”
店小二念道:“衣衫不整的人不得入内,穿着邋遢的人不得入内……”
他还没说完,就被那人一把提了起来,立刻就不敢说话了,嘴里还在说:“蓬头赤脚的人不得……哎呀。”
他不仅变得和那人一样结巴,还被狠狠摔在地上,左脸立刻肿了起来。
韩公文碰了碰付云起,小声问:“丐帮帮主?”
付云起摇摇头,低声说:“是老疯头。”
原来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华山抓过付云起的那个老头,那天他抓走了萧紫烟,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到长安城来了。
老疯头的内力非常高强,尽管付云起说话声音很低,距离又远,但他还是听得很清楚。他转过头盯着付云起,感觉这个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一想头就会痛。
付云起看到老疯头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于是对店小二说:“给这位老先生来一壶酒,记在我的账上。”
老疯头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店小二嘴里还在嘀咕:“这世道真是奇怪,连叫花子也有人请他喝酒。”
老疯头耳朵很灵,听得清清楚楚。当店小二走过他身边时,他轻轻一勾店小二的腿,店小二又摔了一跤,这次右脸也青了。
王士则他们正在喝酒,没注意到老疯头进来,听到两声摔跤的声音后,才看到店小二两边脸都青了,身上都是灰尘,他们哈哈大笑。
王士则开玩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摔了一条狗。”店小二哪敢说话。
王士则看到老疯头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很奇怪:“太白酒楼怎么还会有叫花子?掌柜的,快把这臭叫花子赶出去。”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老疯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王士则想出拳打他,但被老疯头一把抓住,扔出门外,听到“啪”的一声,原来老疯头在抓他的时候已经用重手法封了他的穴道,这下摔得非常重,五脏六腑好像都要摔烂了。
郑奇冷笑着说:“活该。”
黄捕头看到老疯头的身手,知道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手,急忙示意手下,一起匆忙出门,把王士则扶起来。
王士则身体僵硬,即使被扶起来也像一根棍子一样,但他还能说话,埋怨黄捕头:“黄捕头,你没看到我被叫花子摔出来了吗?你作为捕头,酒楼里跑进叫花子闹事,你怎么不管?”
黄捕头苦笑着说:“我职位低微,武功又不高,王将军都管不了的事,我哪有能力管?”
王士则骂道:“这臭老叫花子,我跟你没完。”
突然,又一个老叫花子出现在他旁边,嘻嘻笑着,也不说话,伸手一抓,又把王士则抓起来,扔回酒楼里,摔在地上。
接着,那些神策军士兵、黄捕头和他的手下都被扔了回去。这老叫花子随便一抓就能抓住一个人,内力到处,那些人的穴道都被封闭了,只听到连续的“哎哟”声。
老疯头已经坐在王士则原来的位置上,随手拿起盘子里剩下的鸡腿吃起来,喝着杯子里剩下的酒。看到王士则他们又被摔进来,他非常生气,跳过去,一脚一个,又把他们踢出门去。
门外那老叫花子也不肯停手,老疯头踢出去,他就踢进来,看起来兴致很高。王士则他们真是倒霉,被两个老叫花子踢来踢去,摔得头昏眼花。
更气人的是,这两个老叫花子踢得很有技巧,每次都把他们堆在一起,一个压着一个。踢进门的时候王士则在最下面,踢出门的时候是另一个神策军士兵在最下面,那些捕快夹在中间,好像受到了特别照顾。
两个人踢了十几个来回,还是兴致勃勃,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引起了酒楼内外的客人和行人的围观。那些神策军士兵向来傲慢自大,这次被两个老叫花子折腾,真是让人拍手称快。
付云起看到门外的老叫花子玩得很开心,想到王士则本来就是个品行不端的人,就想让王士则多吃些苦头,所以一直没有出声劝阻。
但现在看到两个老人越踢越有劲,好像是要分个高下,再这样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于是他赶紧叫道:“嬴老前辈,请进来喝酒吧。”
门外的老叫花子听到付云起在叫他,这才停下不再往门里踢人,而是对每个人腰眼踢了一脚,把他们踢出一丈多远。那些人在空中手忙脚乱,这才发现穴道已经被解开了。
老叫花子哈哈大笑,走进门来说:“小举人,是你在叫我吗?”
付云起赶紧上前行礼,老叫花子笑着说:“你不用这么客气,真想孝敬我,就陪我下几盘棋吧。”
付云起笑着说:“晚辈一定陪您下棋。”
韩公文和郑奇看到付云起这么恭敬,知道这肯定是江湖上的前辈高人,也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