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恋在她连姐的监督下没法回微信,再说她错过了合理时间、这大半夜的也没法回,想关心一下窦逍有没有中毒都无从问起。
都怪她忘了关手电筒!
一赌气,她便将手机锁屏扔一边儿去,戳开一盒牛奶猛嘬。
天!这什么牌子的牛奶?一股糊吧窜烟子味儿,史上最难喝非它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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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宿半夜忙活的,连亚玲早都累了,她看了眼司病号的点滴,未见异常,便一屁股坐上旁边病床,身子一歪靠在床头,身体放松、脑子仍不闲着,正酝酿着有些话该如何起头。
她没事儿找茬儿,问司恋:“怎么地啊?喝药呐?喝不下去放那,回头等你爸醒了叫他打扫。”
司恋皱着眉头咽下一口糊吧味儿:“Hm,还不抵喝药呢,我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牛奶,牌子也没听过……诶不对,给什么我爸呀,人大夫特地强调的,急性肠胃炎不建议喝牛奶。”
她又抽过手机:“得,我把注意事项整理整理发您吧。”
连亚玲逮着个话头便开始絮叨:“大夫说那么多我哪能全记住,你从小到大,咱家不都是你爸捡你的狗剩儿,剩个苹果核他都能啃两口,我就顺嘴那么一说。再说这牌子的奶超市里就有,你啊,就是岁数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才刚掀开锅盖还没送到嘴边、就认定窦逍是个香饽饽。”
司恋噘着嘴直来气:“我怎么没见过世面啦,从前中学的那些就不提啦,大学四年追我的可不少,有学霸,有校草。我们出去演出、参加活动给人颁奖什么的,还有成功人士向我示好、秘书特助啥的给我塞小纸条,还有还有,我们单位还有跟我三哥条件差不多的青年才俊,也、也有不少打听我的呐,燕城户口,有车有房,用不用我挨个给您汇报?”
连亚玲一拍大腿:“坏就坏在这儿了啊老姑娘!那么多管是山猫野兽、高矮胖瘦的都稀罕你,可你都没往心里去,你说说你这些年,正值青春,朝气蓬勃,可自打跟那大马猴吹了以后、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搞过,要不是你没啥事还乐意跟我讨论讨论那帅哥靓仔啥的,妈都以为你戒色了、要遁入空门了呢!”
司恋哭笑不得:“那听您这意思,乐意讨论帅哥就是俗人、就是好色?这叫赏心悦目好嘛~”
连亚玲“啧”了一声:“别岔开话题,妈的意思是,像你这样一直谁也看不上的,一旦相中上一个,一旦陷进去就贼容易拔不出来!怕不是坠入爱河,是砸入爱坑!”
她腾地起身看了眼那微微打鼾的糟老头子,挤眉弄眼小声说:“我当初和你爸俩不就是嘛,一上头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早早就跟他定下终身,错过了多少大森林子!”
司恋不乐意了:“我爸多好啊,您年轻的时候看他那眼神都闪着光!现在咋总埋汰他啊,今儿他本来就不舒服,您还当着外人说他累赘……”
连亚玲也不乐意:“诶?啥叫年轻的时候?你闺蜜我现在很老吗?”
“行行,我说错话了行了吧,您昨天看我爸还满眼放光,今天却对他嫌弃的不行,明天呢?是打算对他打骂个不停?”
话到此,司恋倏然顿悟:“您这是……打是亲、骂是爱,是不?
嘿?书上说-斗嘴也是互相提供情绪价值的一种形式,我看我爸也没不高兴,还真是。
Em……妈,我忽然发现,我喜、我乐意跟窦逍一起玩儿,好像就因为他挺多方面挺像我爸年轻时候的,就是有点黏糊,又不油腻,然后总是笑、特别暖,还总能一下子就猜出我最想要的是什……”
不行,再说下去她妈又该挤兑她恋爱脑了,司恋住了嘴。
连亚玲果然挤兑她:“说啊,咋不接着说了?自己都酸的直倒牙吧?吔吔吔,不害臊~”
她捂住脑门,语调突变戚戚然,演上了:“完喽闺女,妈对不起你,你这恋爱脑可能是打我这儿遗传嘀,咱娘儿俩眼光是真像啊,都不稀罕那成熟稳重嘀,一眼就盯上个最能嘚瑟嘀。”
司恋想起窦逍抓葫芦时的嘚瑟样,抿着嘴偷笑,又忽地质疑她妈:“不对啊妈,您之前不是也挺稀罕窦逍的嘛,这咋我爸那关他都过了,您这又不满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