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循着微弱的光线,紧拽着那位皮肤黝黑的大汉,一步步迈向花船。四周人影绰约,正值文人墨客登舟寻欢的时刻。沈一虽非此道中人,却也心知肚明。
“瞧那船口的过路费,少说十几两银子,我可掏不出来。你若有这些银两,又何至于靠算卦乞食度日?”
“待会儿你莫开口,我自会有法子……”
随着人群的涌动,沈一缓缓靠近船只。船头坐着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眼神锐如刀锋,腰间佩带着短匕,在月色与灯火交织下,显得分外诡谲,摄人心神。
“莫慌,这类角色在道爷爷眼中,来多少收拾多少,除非是成千上万,否则不在话下。”
沈一对这位看似邋遢实则身怀绝技的大人信心满满,毕竟那是他的亲舅舅。正当他们随人流前行时,却被一名船医的高声喝止打断了步伐。
“今日上船,三百两银子一位!各位大爷行个方便!”
这番话引起周围一阵哄笑,却让沈一身边的黑大汉面如土色,嘴唇哆嗦,无言以对,只能焦急地拍打着沈一的手臂。
“三百两银子,我这辈子……”
“有我沈一在!”
沈一领着大汉走在人群前列,随手将一枚小巧的红色印章塞给了守门人。
“小哥我身上没带银两,就想问问这印章能值几两银子?够不够我们俩逛这一趟花船?我全包了!”
我的言语一出,众人只是哄笑。我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只是笑我无能,笑我狂言。一旁身穿湖锦绣袍的径直走到我的前面随身扔出千八百两的银票和一块玉坠子,随着我的样子,一把c灯的看门人的手中大声的叫嚷着。
“今天所有酒客的花费,我许家包了!这银两你上上眼吧。”
此时我心头一紧,随后向着那陌生人躬身一礼。
“许公子,花船日日有莫要和我争这一时长短,各自宽宏一波可好?我今日只是陪朋友。你若行个方便,许家来日所营,当不少于千两。”
沈一话音刚落,四周便爆发出一阵哄笑。众人的心思,他心知肚明——嘲笑他的无力,嗤笑他的妄言。这时,一位身着华丽湖锦长袍的青年大步流星来到沈一面前,随手抛出千余两的银票和一枚玉佩,对着守门人高声宣布:
“今晚全场酒客的账,由许家承担!这点银两,你看够不够分量?”
沈一心头一紧,随即向这位不速之客施以一礼。
“许公子,花船夜夜笙歌,何必与我争这短暂风光,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何?我此行只为伴友,若您能行个方便,沈家日后的回报,定不会少于千金。”
沈一的话语再次引来众人的嘲笑,而他的脑海中却回响起昔日凤雏军师的喟叹:
“休想,花船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涉足之地……”
沈一身上的标识并不显眼,但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张沈家徽记的小银票,对守门人来说,其价值远超千金。
“沈……”
守门人猛然站起,朝沈一的方向微微颔首,旋即眼神一凛,投向一旁,透露出莫名的狠厉。
“你身为读书人,怎会如此不明事理?这位公子已付定金,约定包场会友,你又凭什么插手?还不快让开!”
此言一出,那位先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脸上只剩愕然。
“花船向来先到先得,诸位请回吧,今晚这里归这位少爷和这位兄台所有。”
“哎呀!”
卖狗肉包子的壮汉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转头看向沈一,那份激动,无需多言,已溢于言表。
“大哥,咱们进去吧,今晚花楼因你而开。”
沈一默默跟在这位举止略显笨拙,形如大鸭的黑壮大汉身后。他左顾右盼,滑稽的模样引得周围女子纷纷投来渴望的目光,因为在她们眼中,能包下整条花船的男子,非富即贵。而这般在江南能一掷千金者,实属凤毛麟角。
“大哥,你今日想怎么逍遥,弟弟都答应你。”我自顾自的许愿,换来的却是那黑汉子的侧目而视,他满腹狐疑的看着我,目光中再也不复前一刻的喜悦。
“大哥,你今天想怎么畅快游玩,小弟都随你。”沈一自顾自地说着,却引来那位皮肤黝黑的大汉侧目,满脸疑惑地打量着他,眼中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什么是畅快游玩?还有你们读书人口中的寻欢作乐,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沈毅的思绪顿时陷入了一片迷茫。
“舅舅,九天神雷你能抵挡,但这种要命的蠢话,你又能挡得住吗?”沈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来人啊,来人啊!”沈一高声呼唤,船上众人皆被他的呼喝吸引,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家府邸的那份自在。
“见过沈……”
话未落音,沈毅已侧目扫视四周,顿时,整艘船陷入了死寂。
“你们都退下,我不是外人。这位大哥就交给你们好好照应,给我找个空房间,我要等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