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大寨主府的青瓦之上,给这座沉睡的建筑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我与慕容宛若并肩步入夫人的卧房,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与淡淡的忧虑。慕容再次为夫人把脉,眉头紧锁,神色愈发凝重。
“这毒,比我预想的更为诡异,寻常手段难以辨识。”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难掩挫败。
正当我们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三当家赵霸天粗犷的身影闯入房内,他满脸怒容,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慕容女侠,我听闻你精通医术,怎奈夫人之病却不见好转,莫非你才是那下毒之人?”赵霸天的指控如雷轰顶,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我见状,怒火如炽烈的野火般在胸中腾起顺势一步上前,脚下的石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连大地也为我的愤怒所震动。我冷笑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赵三当家,说话可得凭据,莫要血口喷人!慕容姑娘的医术,虽不敢比肩御医国手,但也绝非尔等这些乡野莽汉所能妄议。难道说,你小赵三暗藏岐黄之能,或是有幸得了神农氏的真传不成?”
赵霸天闻此,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正欲张口反驳,我身形忽然一晃,如同夜风中的魅影,周身气流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所牵动。不知何时,我手中已多了一柄赤红如血的短刃,那是我随身携带的信物,刀身在阳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在我出手的刹那,赵霸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他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拍。短刃轻巧地划过他的头顶,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声,随后,一束束黑发缓缓飘落,如同夜空中陨落的星辰,最终露出了一片刺眼的光亮,此时他那光秃秃的头皮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再有下次,可就不止是头发了。”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仿佛来自九幽的寒冰,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赵霸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肌肉在手臂上鼓起,似是要将愤怒与屈辱一同爆发。可此时周遭众人的目光便是束缚在他身上的牢笼,尤其是二寨主潇汉文那不悦的眼神和大寨主秦半天微妙的表情,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转身,步伐沉重地退出了院子。
院子里,其他人对此场景的反应各异。寨主潇汉文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显然对赵霸天的鲁莽感到失望;而大寨主秦半天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那一桌随行的侍女,约莫六七人,她们皆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她们面露惊慌,交头接耳,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吓到了。其中一位侍女,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眼中既有对我的畏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整个院子,气氛一时变得异常紧张,每个人的呼吸都似乎变得沉重起来,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
风声渐息,我与阿莺开始细致地向那些负责夫人日常起居的丫鬟们询问,企图在她们不经意的话语间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线索。在这群丫鬟中,有一位名叫小翠的,她面容清秀,眼神里藏着几分机敏。当她提及夫人近日的行踪时,语气中不经意地带过,夫人曾在一个清晨,趁着薄雾未散,独自悄悄前往寨子边缘那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沟旁散步。据小翠描述,那里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境,河水清澈见底,岸边野花烂漫,夫人常去那里,说是能寻得一片宁静,让心灵得到短暂的栖息。
闻言,我与阿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的心中已有了不谋而合的猜想。于是,我们决定立即动身前往那条被赋予了神秘色彩的小河沟。沿途,山林间的空气格外清新,鸟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大自然也在为我们指引方向。不久,我们的目光被几株生长在河岸旁的曼陀罗花所吸引,它们在晨曦的照耀下绽放得异常妖娆,花瓣呈现出淡淡的紫色,边缘泛着银白,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落入凡尘,美得令人窒息。然而,这绝美的花朵却散发出一种混合着甜腻与诡异的香气,那是一种能够迷惑人心智,同时又预示着致命诱惑的气息。
“看来,夫人的病情确实与这些花脱不了干系。”阿莺轻声说道,她蹲下身来,手指轻轻触碰那些看似无害却又暗藏杀机的花瓣,眉头紧蹙。“曼陀罗花,美则美矣,却蕴含剧毒,无论是误食其果实还是吸入过多的花粉,都足以导致人陷入深度昏迷,甚至走向生命的终结。”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显然,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关键的线索。
河畔的景色宁静而致远,河水潺潺,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两岸绿树成荫,各种野花点缀其间,与远处那座易守难攻的后山形成鲜明对比。后山的地形宛如天成的屏障,山势险峻,巨石嶙峋,虽然看起来难以攻克,但实际上防御并不坚固,封锁线再坚固,也带着与生俱来的疏漏,防的再好,也终究有一丝漏洞。
我点头赞同,心中却不禁生出一丝寒意:“这毒,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错,我们得尽快查出幕后真凶。”阿莺站起身,目光坚定,“而且,要防止对方故技重施。”
正当我们准备返回,一名神色慌张的下人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说:“大、大寨主请您们快回去,夫人……夫人的病情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