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闻言笑道:“我们春杏越来越稳重了,回家后你找初桃拿些银锭子,别空手让人办事。”
“是,姑娘。”说完腼腆的挠了下头。
知君含笑看了春杏一眼,这丫头还是这么不禁夸,脸都红了,随道:“现下已无要事,你先下去歇着吧,叫上初桃一起,我也休息会儿。”
春杏走后,知君望着窗棂陷入沉思,盘算了几个适龄的世家子弟,都不像,又想了几个名声不好的更不像。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越想不出是谁,便越想知道是谁,想的浑身难受,也躺不下去了,就想出去透透气。
知君出门围着小西院转了一圈,这会来人都在小憩,院子里很是安静。就出了院子沿着院墙漫无目的走着。
隔着院墙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没有偷听人家说话的意思,便低头快走几步远离这里,谁料这墙上竟有个景窗,知君抬头正好与院内那人对视上,那人背着一只手透过景窗看向外面,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斗笠,身边有一个穿灰色窄袖长袍的人正说着什么,知君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脑子更是空白一片,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心虚,就这么直愣愣的蹲了下去。
只听里面传来扑哧一声呵笑,正在汇报的王五见他家一项规矩正经且老成持重的大爷,在他汇报这么重要的政事时竟然走神笑了,还笑的这么的怪异,只见他想笑又绷着,绷还绷不住,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他家大爷脸上见到这个表情,一时他竟不知该不该打断,就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大、大爷?”
王宴礼收回表情道:“这事回去再禀。”说完就直接往景窗走去,透过景窗向下看去,这时已空无一人,又左右看了眼,哪里还见那慌张的小丫头,想来是跟她家人来佛寺礼佛,自己又一个人到处乱逛,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长记性。
想到这儿又无奈的摇摇头,嘴角还带有未尽的笑意。
王五见大爷这动作,一时紧张起来道:“大爷,是刚才墙外有人?”又赶紧回忆了自己刚才汇报的事,有没有要命的大事。
王宴礼转身看了眼一脸紧张的王五道:“无事,见到一只乱窜的小猫。”说完拿着斗笠就回了香房。
王五扭头往外看了看,又挠挠头嘀嘀咕咕着:“猫,大爷竟喜猫。找机会给大爷聘只猫回来。”
这边知君蹲下后心砰砰的跳,什么也不管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往回跑,一路跑回了香房,关上门缓着气,手捂着胸口,这回儿心还是跳的厉害,又摸了摸脸,热热的,鬓角还有微微的湿意,坐在炕上,拿起炕桌上的茶一口气喝尽,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朝后仰卧在炕床上,又想起刚刚的那幕,心里羞愧极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蹲下,那不是显的更心虚了吗,见到就见到呗,听到就听到了,谁让他们在院子说话的,当时就应该大大方方的给他行礼不就行了,反正他也算是她长辈,再叫声表叔爷,他还能为难她不成。
真是越想越后悔,心想就算没有祖母这层关系在,她现在也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也不会怎么着她。
又想起梦里前世最后一面他看自己的眼神,满是长辈的不忍和怜惜,对上今日的眼神,没有了那些感情却也是温和的,一点也没有要责怪她的凌厉,又一股羞愧感涌上心头,捂着脸在床上翻来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