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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夏翊然不只属于我

于是我自己吃光了所有的冰淇淋,并做了一个决定。

我让妈妈把我送到了外婆家,外婆家在上海,那个讲吴侬软语的地方。

我整整一个暑假没有回家,长这么大我从来没离开过夏翊然这么久,所以,我想,我可能是真的伤心了,或者说,害怕了,怕会有一天,夏翊然不只属于我,怕他身边的那些花蝴蝶迷了他的眼,怕他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所有物,怕他不会再陪我长大,老去。

外婆是个特别高雅的女人,她品红酒喝咖啡,带着西洋人的习惯生活,可是她却总是穿着旗袍,摇着玉扇,在庭院里的摇椅上躲避炽热的阳光。

我并不常来外婆家,却对她老人家有着想亲近的感觉,特别是离开夏翊然的,孤独的我。

外婆年轻的时候是这一片有名的漂亮女子,多少男人排着队想把外婆娶回家,大概是漂亮的女子天性都高傲吧,外婆不喜欢青涩迷茫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他们,而是选择和一个温文儒雅的绅士去了英国。

我的外婆带着她少女的热情与勇敢,跟着她看上的男子漂洋过海追寻她的爱情去了。

只是到了英国才知道,那个许诺外婆一生的男人有妻有儿有家室,看着他那两个有金黄色毛发的小孩子,外婆似乎看到了年轻的可悲。于是外婆像她勇敢的去时一样勇敢的回家了。

后来听着家里的话嫁给了我外公,我外公是个军人,他严肃认真,对我外婆却是百般温柔,像宝贝一样宠着。导致我外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除了美化自己什么都不会做。直到外公的突然离世。

我没见过外公,大概是我妈妈10岁的时候吧,他就因公殉职了。政府妥帖的安抚了家属,给予了丰厚的补偿金,可是却没人告诉我的外婆,她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样,没有人宠的日子,该怎么办。

外婆骨子里就是勇敢的,她用很短的时间便适应了现实,辞退了家里的保姆,开了一家旗袍店,那个时候的上海女子是爱穿旗袍的,所以外婆用她唯一的手艺成功的养活了自己以及她的女儿。尽管她对女儿并没有太多的关爱。

虽然外婆对我妈并不亲,可是她很乐意见到我,尤其这次我说要在这里陪她一整个夏天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睛的皱纹笑的又深了深。

慈祥又心酸。

打妈妈出嫁后,外婆便不再做旗袍了,可是这个夏天,外婆为了我重新翻起了旧日的时光。

大概是换了水土的原因,或是潜藏在我身体内的属于女孩子的基因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个夏天,我开始发育了,而且,很迅速。

最明显的便是我的胸部,像两个正在发酵的馒头,大有拔地而起的架势,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每晚入睡前那些微的肿胀感。我的双腿长的又长又直,本来略黑的皮肤因着躲了一暑假的阳光,也变得白皙透明,外婆让我留长了头发,看着她老人家开心的在我身上比划着旗袍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拒绝。

外婆说穿旗袍要留长发好看,于是暑假过完我的头发已经过肩了,外婆给我修了好看的形状,每天用小卡子挽成利落的发髻,像长大的样子。

每天我都穿着贴身的小旗袍跟着外婆出去买菜,散步。有时候她会带我去街角的咖啡店喝咖啡,只是每次我都拼命的加牛奶和糖块,外婆说那样就不是咖啡了,可我喝不得那么苦。

我数过了整条弄堂的青石板块,纤小的手指划过上面,一顿一顿的走过去,像放慢的电影,只是这里只有我,没有夏翊然,我的夏翊然。

看着青灰色的石板,我突然很想念夏翊然家那一整面墙的爬山虎。

暑假要过去了,再过两天我就要升初中了,妈妈打来电话说要做些开学前的准备,催我回去,我暖暖的应了,我想我的妈妈,我也想我的夏翊然了。

离开上海的那天外婆把我打扮的格外漂亮,碧水色的旗袍,头发用一个银色的发簪挽成松软的样子,额前的刘海整整齐齐的贴在眼睛上方,倒显得眼睛大的很。

我站在镜子前端详这个似乎已经快要长大的女孩子,心里存了些欢喜,也有着一些不安。

虽然不知道那莫名的不安是哪里来的,但我欣喜着,比起那日围在夏翊然身边的女孩子,怎样?

妈妈来接我了,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外婆冲着我摆手,这一个夏天的相处竟是让我舍不得离开,我扑回外婆的怀抱告诉她,等我放假了,还来陪她。外婆用温软的手摸摸我的小脸,说好。

我环视了整个院子,外公留下来的院子,阳光扬洒下来,是温暖。

熟悉的街,熟悉的面孔,一个夏天没回来,竟有些怯怯的陌生感。临进家门前妈妈问我,小琪,你是不是和翊然吵架了。

我一愣,整整一个暑假,我都没接过妈妈的电话,我怕听到夏翊然的消息,我怕去面对我们都要长大,都要变了的事实。听妈妈这么问,我忽然想哭。

妈妈大概看出我的难过,拍拍我的小脸说,去吧,翊然在家里等你,妈妈去夏家,夏妈妈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迎接你回来呢。你跟翊然也快过来吧。

我在妈妈的记得锁门的叫喊声中奔进了家门。

我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台上那盆满天星开的正盛,夏翊然,就站在窗边,穿着白衬衫,是我记忆中干净的样子。

我的夏翊然,临着微风,站在我的窗前,等我回家。

题外话

刚开始,所以每章的字数都很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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