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梅看着她说:”小爱,看在我们是好姐妹的份上,你能答应我,今天我和你说的事不告诉别人吗?”
杜小爱说:”春梅姐,我能,你放心这事就烂我肚子里了。”
刘春梅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活着不想被人辍脊梁骨,死了也不想。”
杜小爱说:”春梅姐,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刘春梅咬牙说:”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杜小爱看她说:”什么办法?”
刘春梅说:”我现在还不想说呢。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杜小爱闭紧了嘴,看她那么无助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一时也只有陪她流泪的份。
刘春梅哭了一会,说:”小爱,这个老畜牲把我坑死了,你放心,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他·······”
杜小爱的心中此刻对杜云武的恨一点也不比她少,无助地唔咽着说:”我都恨我自己,怎么投生了一个这样的家,投谁家不比这个家好·······”
夕阳西下,杜小爱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里时,晚霞的彤辉已笼罩了自家的小院的。那是她熟悉的生她养她的地方,而此刻她忽然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甚至有种厌恶。
她还是有替刘春梅出头的心理,尽管她也知道她惹不起他,但她就是想找他理论,就算骂他几句也算是为刘春梅出了气。
她进了屋,屋里屋外地找他,家里没有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有些失落,感到屋里有些憋闷,就一个人来到院子里的台阶上坐。心里想着刘春梅所受的委屈,脸上的表情黯淡无光。
支书的女人稍晚些回家,大概了憋了很久的尿,一进门就风风火火的向厕所里冲,进到厕所里,先是放了一个响屁,然后把一泡尿撒的哗啦啦响。须臾,才表情惬意地出来,一边系腰带一边望着台阶上坐的女儿,问了句:”小爱,饭做熟了吗?”
”没有。”杜小爱没好气的说。
”那你怎么不去做呀,你在这里坐着能坐饱肚子?”她不满地嗔她说。
杜小爱干脆说:”我懒得做。”
”哎,你这个死丫头,一天到晚没事做,做几顿饭还冤了?”
她瞪着她吼。
杜小爱白眼翻她说:”我一天到晚呆着,你又干什么去了?你不也是打牌玩去了吗,凭什么我来做?”
”嘿,你这个死丫头,长本事了,会犟嘴了。”
她去玩了半天回来,的确没脸在女儿面前说嘴,但毕竟是长辈,还有以势压人的资格,她双手卡腰瞪着她喊:”你再给我说一句不去做饭,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她没有丝毫胆怯和让步,反倒像一只准备打架的鸡作好准备。
”你个小死仔,还真反了你了。看我不打死你······”
支书的女人平日里在村里受人尊敬惯了,哪里受过这气,不作出惩罚不足以教训后者。,她扬起巴掌向她的头上打去。
杜小爱并不躲避,挨了几下还在她面前蹿了高,对她喊:”你打,你打吧,你快点打死我,我早不想活了。”
支书的女人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的反应,本来是象征性的打她几巴掌,吓唬一下算了。眼见她如此针尖对麦莣的较劲,难不成还真打死她,反倒为难了,反倒下不去手了。
何况,她也是这么大的闺女了,婆家都有了,这样闹下去,一会招了左邻右舍,还不被人看了笑话。她不敢再随着她闹,本有息事宁人想法,但这巴掌扬起来容易放下难。一时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收场。
最后这扬气地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该死,我该死,我哪辈子造了孽,让我养了这么一个小狼宰子,·····”
她一边咕哝着说,一边打自己耳光,这让和她斗气的杜小爱又有些看不下去,但也拉不下脸来和她认错,最后干脆一转身,回了自己的屋,落了个眼不见心不烦的清净。
支书的女人把自己的打的耳光也疼,见她进了屋也就停止了自残。喘口气,心情沮丧的去堂屋里收拾着做饭。,
孩子必定是孩子,大人怎么能和孩子叫个长短呢?这树叶迟早是落到树根底下的真理是任何人改变不了的。
当妈的无端触了女儿的霉头,挨顶撞是应该的。
杜小爱回到自己的屋里,一头跌在床上,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此刻的委屈很复杂。有替刘春梅难过的成分,也有无端地挨打的委屈。更多的是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有这样的禽兽不如的父亲而难过。
晚饭熟了,支书的女人也没有喊女儿吃。竟敢如此的忤逆!不臊你两天,日后更管不了。杜小爱才不稀罕吃饭呢,她的肚子里是满满的气,一点也不感到饿。但她还是时刻注意着大屋里的动静,就等待着杜云武回来的后,跑出去和他闹个惊天动地了。
也许杜云武在外面上喝上了酒,这喝了酒的人就是闹话,无论在哪,说起来都没完没了。杜小爱等到很晚也没见他回来。最后有些困了,就趴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这一夜,她竟然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她梦见自己和刘春梅又在一起玩了,她们一起去苇淀里玩,他们携手来到一片苇淀的夹荒里,那里生长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菊花,牵牛花,花粉的芳香随着风飘着·····
刘春梅问她:”小爱,这里好不好?”
杜小爱说:”好啊。”
刘春梅说:”那我们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怎么样?”
杜小爱说:”这里没有房子怎么住?”
刘春梅说:”怎么没有?你看那边不是。”
杜小爱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不远的花丛里矗立着一座三层小楼。小楼雕梁画栋很是漂亮,杜小爱看着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但不知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刘春梅说:”那是我的家,你要愿意就和我一起住。”
杜小爱说:”好啊。”
刘春梅拉起她的手,说:”走跟我到我家里瞅瞅。”
她拉着她的手,向那边走去。
不知是地上的花草在绊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杜小爱迈不开脚,走得很吃力。但越是吃力,却越走不到小楼面前。
杜小爱说:”春梅姐,你家看着不远呀?怎么总也走不到呀。”
刘春梅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