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更深的伤痛?
穹的小手乖巧地拽着沐悠的衣角,思绪开始回荡,但知道父母的在天之灵可能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在感到安慰的同时还有些心虚,像一个做了坏事后被发现了的孩子。
不要,才不要和悠分开,女孩使劲地摇了摇脑袋,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甩开。父母那么疼爱自己,一定不会反对的。穹微微抬头,偷看前方的背影,心绪开始纷飞。
她刚才想问的是沐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为什么会和自己说那样的话。
儿时靠在病床旁给自己讲故事的悠;如今会一直宠着自己却又渐渐和自己拉开距离的悠;还有刚才变成“沐悠”饰演着风神的崇高又悲伤的悠......
究竟哪个才是你?究竟是什么让彼此变得生疏?你又为什么要扮演成他人,扮演那些故事?你当时明明笑了,但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是在难过?
春日野穹有很多问题,但话在嘴边就又咽下去了。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问出来的话,沐悠也会跟自己坦白的,他总是如此。所以她怕了,她怕自己会听到一个不可接受的回答,她怕坦白后的悠会将自己抛下。
他明明那么忧伤,可自己却依旧那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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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沐悠,也梦见了自己。
在那个梦中,她和悠遇见了很多很多的人,悠总是能和她们谈笑欢声,而且很快便能与她们成为朋友,仿佛他们早已相识许久。
但每次他打算将她们介绍给自己时,她就会跳出来,如护食的小狗一般,将她们从悠的身边通通赶走。
穹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在一旁观察着梦中的自己和悠,梦中的自己对对沐悠身边的人似乎有着格外大的恶意,无论男女,也全然不相信悠说的是给她介绍的朋友这种说辞。
梦中的自己说:我只要有悠就足够了。
渐渐的,那些人离开了,一个两个......连一直在他们家住着的真白也不见了。
渐渐的,悠也不再提起这些事了。他只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知道:她只剩下他了。
悠带着穹离开了霓虹,来到海对面的国家,定居了下来。
他变了,依旧与人为善,却也保持着距离,他帮助着世人,却又淡出尘世。他成为了真正的行于世间的神,而她变成了他的眷属。
她爱着他,他知道,但那时的他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照顾自己的妹妹。
他一直在笑,笑得那么温柔,却又那么让人感伤。
她看着他的背影,既心疼,又无能为力。
他不会离开她了,因为她只剩下他了,他无法离开了,因为机会已经错过了........他向他述说了自己的身份,是什么?穹没有听清,但她却能感到一股莫大的悲伤。
她看着梦中的自己崩溃地道歉的模样,以及沐悠默默地抱着她的情景。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所有的忧伤、不甘与思念.......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融入了那一抹微笑之中,他早知晓,早已释怀,也早已原谅.......
他如此爱着她,她才知道。
........
泪水染湿了枕头,将春日野穹从睡梦中唤醒,她呆滞地看着前方,刚刚的一切仿佛都历历在目。
她做了什么,梦中的沐悠要跟自己坦白的到底是什么?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穹没有答案,此时的她,多么想投入那个人的怀中,好好地哭一场,但那个人应该已经走了吧?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悠,开门!”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果然,春日野穹有些烦躁地下床,离开房间。此时的真白应该还在睡觉吧,如果没有人去叫她的话,应该能睡到下午。门铃依旧在不停地响着,是谁又买了什么东西吗?
打开房门,春日野穹愣住了,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
雪之下雪乃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