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天翻地覆的前进,转眼又是天崩地裂的一天。
林府之中,林夫人早已经哭晕了过去。
李老爷眼下青黑,小儿子几个月前横死,大儿子现如今也在家中死的不明不白。
天知道一早过去,看见林明胸口中箭,鲜血流了一地,林府上下是怎样的惊恐与震怒。
林老爷看着林明昔日的同僚,一位铜章捕快,嘴角微苦:
“贤侄,可看出什么?”
铜章捕快看看林明胸口的箭伤,沉吟道:
“大概率是听雨楼的手笔。”
闻言,林老爷的身躯晃了晃。
铜章捕快看着林老爷的表现,脸上也有些悲切:“不过也有一个疑问,说起来纵然林兄受伤,但听雨楼纵然主事出手,也不可能一箭毙命才是。”
“说起来昨天下午开始,明儿就腹泻不止。”
说着,下人带着铜章捕快到林明的院子转了转。
铜章捕快伸手蘸取了一点水缸中的水,轻舔一下,接着急忙吐掉。
“在泻药中,发现少量水的成分。”
林老爷一愣,叫来面容同样凄切的厨娘。
“昨天谁来过厨房?”
厨娘没有犹豫,全盘拖住:
“昨天厉家大少爷来看望大少爷,下人来厨房煮了一碗红枣甜汤。”
闻言,林老爷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厨娘眉头微皱:“厉旺平,不应该啊。”
“说起来昨天和明儿结仇的那两个在哪?”
有下人从外边跑进来:“调查清楚,昨天那两人早上去了白氏医馆,后来去了集市,中午在宁氏医馆用餐。”
林老爷目光沉沉:“竟然不是这两人?莫非是明儿往日得罪的仇人买凶杀人。”
铜章捕快双手抱胸,看着同僚死的不明不白,难免兔死狐悲,忍不住提点道:“有时候未必要看证据。
说起来林兄避不开这一箭的起因还是遭了那两人的算计,背后受了二十棍……有时候只看伯父你想不想帮林兄完成遗愿了。”
林老爷目光微沉,一咬牙吩咐道:
“阿全,你带上护院,盯紧那两人的动向,一旦出城……你懂得。”
护卫打扮的阿全目光一凝,抱拳答是。
林府上下六个护卫都是练肉武者,一旦出动截杀李镐玉必然手到擒来。
林老爷两个儿子都英年早逝,面容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他脸上浮现一丝阴狠:
“两个贱人,明儿你最恨的两个人为父一定让他们下来陪你。
黄泉路上,你不会太孤单。”
至于失手,林老爷从没想过。
六个练肉武者杀一个书生一个药师还会失手,这可能嘛?
必不可能啊!
·
“林明死了?!”
白氏医馆,一大早慈铭带来的消息震得白珊珊不轻。
她美艳的脸上难掩震惊:
“昨晚死在府中,一箭穿心而死……谁下的手,那两人动作这么快吗?”
接着她反应过来:“不对啊,不应该是这两人,你那浮花姑娘不是还没见过林明,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得手才是。
再说了药师多是靠下毒,莫非是往日林明得罪的仇家。”
慈铭也说不上来,他摸了摸下巴,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昨天两人才给李镐玉牵桥搭线,如果真是的话,这也太神速了。
他也觉得是李镐玉的可能性不大。
“不管那么多,说到底李镐玉这次还是喜从天降,这么大一个仇敌冷不伶仃就没了。”
白珊珊却没有慈铭的乐观:
“就怕林家恼羞成怒,毕竟他家就是那个德行。
要不要帮那两人一把?”
慈铭没有犹豫:“本来就是那么打算的,让你我两家的护卫跑一趟吧。
把人安全送回青河镇上,没事最好,出事了李镐玉夫夫更会念着我们的恩情。”
白珊珊一拍即合,两家拼拼凑凑最后出了十个护卫,准备暗中护送李镐玉厉渊回清河镇。
·
次日一早,李镐玉和厉渊还在洗漱,外边便有一辆马车停在院外。
一名车夫下来敲门,看见李镐玉拱了拱手:
“李药师,我家老爷让您乘坐这架马车,您收拾好了直接出城门,老爷那边也准备出发了。”
李镐玉看见宽敞的马车停在院外,眼中含笑:
“我方才还说这么多东西,要不要在雇一辆牛车,还是你家老爷想的周到。
真是麻烦丹师大人宁先生了。”
说着,他和厉渊也不再磨蹭,把前一晚就收拾好的东西,包括李竹君准备的自家腊肉腊肠都搬上马车。
接着厉渊扶着李镐玉坐进马车,掀开车帘看着李竹君和陈虎挥手道:
“姨夫姨母,那我们先回去了,我们过年再见。”
李竹君忧心地挥挥手:
“路上注意安全啊!”
李镐玉想了想随行的宁远丹师,狠狠点头。
“会的!”
接着,车夫驱赶着马车往城外驶去。
城外,两架马车汇合,李镐玉从马车中掏了肉干果脯和干果,拿着和厉渊上了宁远丹师所在的车厢。
宁远丹师早已沏好三杯茶,看着两人上来轻轻一笑。
“人来齐了,就出发吧。”
李镐玉有些惊奇:“宁先生,你南下就带着两个车夫吗?”
宁远丹师不客气地捻起一块肉干,不在意道:“我可不是干巴巴的老头,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再说了,这余明县一亩三分地,谁敢劫我的马车啊。”
李镐玉想了想也是,他佩服道:
“宁先生名声远扬,想来是没有那么不长眼的人。”
宁远丹师笃定道:“那是自然!”
唰——
一根冷箭带着窗帘,被厉渊及时地抓在手上。
“杀——”
听着外面的声音,三人一时沉默。
李镐玉惊奇道:“还真有不长眼的啊。”
宁远丹师:……
外边,阿全看着两架孤零零的马车。
又看看自己这边全副武装的五个兄弟。
“这波优势在我!”
“兄弟们跟我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