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裴广逸好容易才挣脱了阡陌的手稳住马车道:“这次出去,不光是为了逃难,我们接到通知,咱们的事儿已经有动静了。这次过去,就是为了能聚一下好好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切,又不是你去商量。”阡陌甩了个白眼,吐吐舌头道:“在长安这么久都没消息,怎么我一入狱,就收到通知了?”
“我也很奇怪。”裴广逸摇摇头道:“应该是巧合吧。毕竟咱们长辈等了那么多年了。只是希望一切能顺利,别再横生枝节。”
“可是。”阡陌坐在包袱上道:“我在长安过了这么多年,觉得日子挺好的啊。虽然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邻里阿姨都挺照顾我的啊,隔壁王大娘经常给我缝衣服呢。还有粥铺的李大爷,面馆的王大叔咱们的事儿要是成了,那这些人不都要遭殃了吗?”她忽然这么说道。周围的人被她这么一说,纷纷沉默不语。“咱们非要造反吗?”阡陌忽然问:“不能这样过下去吗?”
“阡陌!”裴广逸听阡陌这般说,忽然大声喝了一声,直把阡陌吓了一跳。“你知道咱们父辈为了这件事准备了多久吗?你知道咱们多少人因为这件事掉了脑袋吗?你说不做就不做了吗?你知道你其实是”说到这里却忽然止了声,顿了半晌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说着又转身去驾驶马车。
阡陌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或许是裴广逸之前并未这般凶恶,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阡陌被这一吓,眼中竟流出眼泪。不一会便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裴广逸本只是想训喝她一番,让她安静一会儿,以后行事不那么莽撞,却不曾想竟将这个正值二八芳龄的姑娘给弄哭了。裴广逸自从记事之时便未曾见过阡陌哭泣,如今见她流泪,顿时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一行人也纷纷停下,都上前来安慰。裴广逸也自觉言重了,便也不停安慰起来。众人哄了许久,阡陌方才止了哭,或许是哭累了,止哭不久,便在那板车上睡过去了。
“唉。”裴广逸叹了一声:“真拿她没办法。”说着将自己外衣解了,盖在阡陌身上。
“公子,我们这次行事危险万分,一定要带上阡陌吗?”一旁黑马上的同伴问道。
“她必须在场。”裴广逸看着已经熟睡的阡陌,面色凝重。他自是知道此去危险万分,皇帝必定会派官兵围剿。“内鬼是谁至今不知。但我们不能因此就畏首畏尾。”他转身轻轻喝动马车,边行边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阡陌。”顿了一顿又道:“哪怕是死。”
“万万不可。”众人听裴广逸这么说,纷纷道:“你死了,裴老将军怎么办,你可是他老人家唯一的血脉啊。”
“这个我知道。”裴广逸看着众人担心的神情,摇摇头道:“但是我在罗叔面前发过誓,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阡陌的安全。我死了,只是一个人而已。”
“但太子的女儿我一定要好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