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轻视的众人并非因此发怒,反倒是讥笑眼前公子哥,“小三爷,乖乖去死不行吗?这么折腾我们兄弟几人有意思?”
“您那细胳膊细腿的,小心闪着腰!”
“欸,您看我们小三爷嫩的跟娘们一样,不知道肉吃起来是不是也很香嫩?”
霎时间,粗俗暴戾的言行引得哄堂大笑,唯见一道高大身影沉声纳气,呵斥一声,“闭上你们的狗嘴,没看小三爷有话说吗?”
这句话一出,众人投来玩味的表情,静待眼前人发言。
公子哥闻言也只嗤笑一声,未曾正眼看向几人,就从怀中掏出牡丹手绢,细细擦拭着紫金萧,语气讥讽:
“以你们那复杂的五官,真像一个妈生的,同样都有一个特点,很难掩饰朴素的智商。”
毫不掩饰的张狂与不屑,言辞如刀,杀人诛心。
为首那人皮笑肉不笑,“小三爷,你这嘴可真够贱的!”
说罢,只见有人抽出腰间刀剑,取下后背银枪,气机纷纷破体冲霄,霎时间便刮起狂风。
同一时间,公子哥足下赫然展开六芒星阵,雷火吞吐交融,尘土如潮翻涌而起,银枪如毒蛇吐信与刀光剑气紧随其后,直逼面门而来。
八面杀招锁一人,唯闻一尺长箫奏仙乐。
幽幽的箫声如一抹轻云,悄悄地涌现,轻柔,涓细,似香炉中飘来的袅袅婷婷的烟,如丝如扣,轻柔而深情,仿佛带着远古的神秘,唤起了内心深处的共鸣。
乍见,庄园景象顿陷停滞,指劲破空直击而来,紫金光华破碎,只听三声破空,指劲飞快透体而过,众人纷纷仰天呕红,血溅三步,踉跄后退。
霎时间遐想幻境破碎,杀招如浪潮拍岸,铺天盖地。
只见又是黑云掩月华,冷眼开杀,身若鬼魅穿行,紫金一闪而逝,无声无息。
月华再现时,遍地断刃残骸,血气飘扬远去。
冷风潇潇,只留下踉跄身影,再次被追杀远去。
......
而在山的另一边,漫天的黄沙飞舞,狼狈逃窜的诡异身影,时不时回望,未敢停留,亡命天涯。
身后,是疾驰飞奔的快马,是紧随而至的怒戟一式,当头喝来。
“庞勇,束手就擒!”
说罢,单脚点于马鞍,借力腾空跃去,手中方天画戟挥舞间如龙吟虎啸,声势骇人。
只见周身紫虹汇流,伴随一声怒喝,尽化归元一击,诡异身影回身仓促一挡,凭借一双铁拳稳稳接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倏然,银枪飞雪,扫荡风云,悍然入阵相助。
双招绝世之力,让足下之地轰然塌陷,一时山石崩碎,草木纷飞,徒留黄蒙景象。
铿然之声,电光火石,再开武斗。
而在黄蒙之外,一双眼,静等时局变动之机。
......
舞风云脱离冥想再度睁眼时,已然入夜了,微凉的风此时也变得有些刺骨,他连忙架起火堆,吃着干粮。
这时一股奇异味道若有若无的缭绕鼻尖,随着他猛然一吸,眼前景色忽地一变,山林样貌褪去,幽谷寒湖浮出水面,宛若明镜倒映天边冷月,落花纷纷随风飘来,美不胜收。
如此奇景在前,舞风云不由感叹,“水月宛如镜,花影送寒风。”
伴随吐纳呼吸间,花香悄然入体,登时只觉睡意朦胧,哈欠连天,待篝火点燃,便仰头睡去。
就在此时,湖景之中走出非人非妖的身影,口吐寒烟,身如寒冰,所站之处,银雾缭绕,寒气所过之处,近乎结冰,十分怪异。
它的手指,如冰尖一般,在月光下显得更为寒芒锐利,只见它用指尖洞穿舞风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将他冰化,它缓缓张嘴,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咬下。
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舞风云的大脑,身体也不由抽搐起来,直喘粗气,冷汗直流。
霍然间舞风云再次睁眼,心有余悸的环视周遭,但一切仍是那般平静,毫无变化。
火堆仍在燃烧,冷风徐徐,睡眼惺忪的他只是疑惑地看向湖面,可平静的湖面上,宛若魔力十足,使得舞风云不由凝神注视,恐惧更是入木三分,身体已逐渐不听他的使唤,双眸渐渐空洞化,神识也渐渐被蒙蔽。
伴随而来的,是无边折磨。
脑海之中仿佛被奇怪力量莫名蚕食般头疼欲裂,脑海深处的意识,此刻被层层枷锁所束缚,被其折磨到近乎崩溃。
慢慢的,四肢无力,意识与肉体的联系完全被斩断,接下来是五官,六感,就连最后一点知觉也在被蚕食中泯灭,只剩一具双眸空洞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下。
“好冷,好困!”
恐惧,无力,绝望,如同黑暗侵蚀一般压迫而来,任由蚕食。
又是恍惚之间,舞风云再次醒来,迷中幻真,已非人眼可辨。
看着眼前寒湖,他怀抱着紧张忐忑的情绪,再次举起火把,继续赶路前行,心想:这地方太瘆人,还是继续赶路要紧。
舞风云并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一道寒冰怪影浮出湖面,霎时寒气四溢,冰封湖面,而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道肉眼察觉不到的裂纹,脑海深处,一丝微弱紫光缓缓闪烁。
本能告诫他速速离去,也顾不得情况如何,潜运真气灌于足下,疯狂加快疾行的步伐,身若流光闪行,足足跑出数十里地后,确认四周再无威胁后,方才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以求平心静气。
良久,伴随长吁,舞风云也睁开双眸,仰头倒下,双目无神地看向天空,夜幕褪去,天空逐渐明亮,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
阳光和煦,透过稀疏林叶,洒落在少年身上,只觉温暖,将心底中那股寒劲一扫而净,突然袭来的疲惫感顿时充盈全身,便在这和煦阳光的沐浴下,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