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来了又去。
玉旬抚了抚裙摆,又侧目望了眼那扇房门。
房间门牌是一片黄铜,上面刻印着房号:4509。
高跟鞋落在走廊地板,声音清脆规律,在等待电梯的时间里,女子忽然玩味地笑了笑。
瞧,有人在垂死挣扎呢。
... ...
“找我干什么,直说吧。”男人的声音沉厚,微微带着自嘲,“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张朔抬眼,房间窗帘还没拉开,但开着灯,暖色调的灯光落下,权赡豪抱臂靠着窗边的办公桌,双眼正沉沉地盯过来。
张朔只是病急乱投医,在敲门之前,甚至没有想好该怎么说,急切的语气暴露他如今的心情,“玉旬!她要杀我!绝对是她!你得帮我!”
“她想杀你,自然有的是手段。”权赡豪不为所动,“我没那么好心,也没有时间去费尽心思保你的命。”
张朔从昨晚就提心吊胆,几乎彻夜难眠,此刻听出权赡豪的言外之意,马上就说:“我和你换!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你能救我,积分、情报,或者我能做到的,随便什么都行!”
他紧紧盯着权赡豪,“我只要活着出这个本!”
权赡豪满意的轻点头,“别急。”
“先聊聊,既然你也是个【午夜子时】... ...”
“知道【到黄泉】么?”
到黄泉?这也太耳熟了!张朔忙点头,“知道,是我们会长的元世界里的东西。”
“元世界?”权赡豪咕哝一句,片刻后又问,“那你知道【恂魂】?”
张朔神情一顿,张嘴就结巴了一下,“这,我大概,知道... ...吧。”
“啧。”权赡豪皱眉,“是不是男人?干脆点,知道还是不知道。”
张朔只好确认点头,“知道。”
看到对方不耐烦的样子,他不敢再磨蹭,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这好像和我们会长有关。”
“许夜?”权赡豪品了品,没再细问,只是默然,像是在思索什么。
张朔不敢追问他为什么打听这个。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想努力表现,建议道:“我不是很了解,你有会长好友吧,可以问他。”
权赡豪闻言撇嘴,“我看许夜那小子,比乌衔秋还拽,私信从来已读不回。”
说罢忽是咬牙切齿,“什么臭毛病!”
张朔不敢惹毛他,“那明珠姐?或者君故哥呢?”
“都在副本里头。”权赡豪哼一声,“要不然我要来问你么?”
也是... ...自己在午夜子时又算得上什么。
张朔无话可说。
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明珠、君故,那玉旬还敢动自己吗?
他本想立刻给出“不敢”的答案,临了却又不确定了。
她真的不敢吗?
现在幻想这些没用。他及时回神,“那现在... ...?”
权赡豪点开系统手表,弹出一个公开光屏,“我能给你的也有限,能用就10w积分拿去。”
光屏上是一件道具,看简介算是个保命装。
张朔有些惊喜,这种道具在危治欧诺一向是有价无市,权赡豪竟然要交易给自己?
10w积分估计连这道具总价值的零头都没有,刚刚自己提供的情报似乎没那么大价值吧。
张朔没有马上同意交易,反而审视了对面的男人两眼。
难道说这里头有坑?
“你在怀疑什么?”权赡豪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允许你不要么?”
张朔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没错,自己现在哪有选择的余地?他将交易过来的道具捏在手里,没有片刻为损失的积分心痛,开口告辞时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仿佛一开门就会看到玉旬站在门外,专门等着自己。
张朔离开之后。
权赡豪嘴角带着笑,“看来到了晚上还有好戏看。”
可惜自己是不能参与了。
这丢人的淘汰先不谈,他还挺想知道这一局,谁会笑到最后。
是乌衔秋?还是陆旷?
或者是枚檀?
反正玉旬是不可能的,这女人手段、头脑都有,只不过目的太明显,也心急,暴露得太早,就没了余地。
在他看来,玉旬纯粹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除了干掉张朔,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当然,这点他不算讨厌。讲义气是件好事。
... ...
还是那天的咖啡厅。
只不过在座的多了一个人。
玉旬扫一眼低头当鸵鸟的李孝慧,而后转眼看向旁边外貌俊异的男人。
陆旷撑着下巴坐在那里,红眸轻睐,唇边带笑,不论是神态、姿势都十足慵懒,又带着些奇特的违和感。
对于雾岛听风会长的秘闻,玉旬自然是知道一些,她心领神会,暗道这就是所谓的“换号”,口中不紧不慢地道:
“这是我和他们两个的恩怨,并不需要陆会长你来多事吧?”
陆旷只是轻声哼笑,姿势安坐如山,“或许是月者冒昧了。”
“但月者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垂眼,语气柔缓,“只是来当个旁观者,也算多事么?”
说到后半句时他抬眼望过来,玉旬只觉得那张脸上的神情都模糊了,只有一双红眸幽幽。
不对!她身上乍起一片鸡皮疙瘩,猛然惊醒,迅速躲开了与陆旷对视。
真是惊险。
玉旬暗吐出一口气,要是真被他得逞,可就不好了。
这时,忽又听见陆旷幽缓的笑音,“这样,才叫多事。”
她嘴角微微一抽,脑海却闪回昨晚陆旷那句带笑的少年音——
“有什么用得上我的,我都可以做的。”
玉旬:... ...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算是中二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