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的斋菜远近闻名，肃王妃见几个孩子吃得开心，临时决定在护国寺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定国公夫人与丞相夫人也点头同意。

月朗星稀，寒风初起。

苏念念端坐在床上，准备等月见给自己脸上上药。

月见洗干净手，拿起药膏刚拧开盖子，便听到敲门声。

“念念，是芷姨。”肃王妃温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月见将门打开，向王妃行了一个礼，侧身让肃王妃进去。

“芷姨！”苏念念勾起甜甜的笑唤着肃王妃。

肃王妃点点头，拿过月见手里的药膏，坐到苏念念身边，示意月见与桃姑姑都先出去。

苏念念眼巴巴地看着她。

肃王妃轻轻地把药膏抹在苏念念的脸上，悠悠淡淡的桂花香萦绕鼻尖，心疼地问：“疼吗？”

苏念念乖巧地摇摇头，声音清缓，“芷姨，念念不疼的。”

从小，苏念念没有亲生母亲疼爱，身边只有祖父祖母。

后来，苏念念被定国公夫人带在身边，再后来是肃王妃。

定国公夫人与肃王妃教导她，宠爱他，疼惜她，连定国公与肃王都待她如亲女儿，苏念念是珍惜的，所以苏家的那一点爱，既然不会给她，她也不再奢求。

她不贪心苏宛宛有的，她自然也拥有苏宛宛不曾拥有的。

在她心里，肃王妃与定国公夫人都如同她的母亲。

肃王妃小心翼翼地给苏念念上好药，盖好药瓶，放在一边，伸手把苏念念揽在怀里，轻声说：“咱们念念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咱们肃王府的人可不是站着任人打的主，这打着多疼啊，看得芷姨心都疼了。要是王爷看见了，都该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都有人敢对咱们家的孩子动手。”

苏念念乖巧地窝在肃王妃的怀里，听到肃王妃念叨自己特意不躲开苏夫人的巴掌，连王爷都说上了，忍不住笑出声。

“多乖巧可爱的女儿啊，她宋雨晴不要了，正好便宜我了。”肃王妃满足地怀抱着苏念念轻晃，后又突然埋怨，“都怪温言瑾哪个没用的家伙。”

嗯？瑾哥哥？没用？苏念念疑惑地睁大眼睛望着肃王妃。

“若是阿瑾给我争气点，我早能听到念念叫我母妃了，现在还得等到明年。”想起这个肃王妃就来气，她那儿子早争点气，念念说不定都已经嫁到肃王府来了，也不用回那个将军府受气。

他们都不想委屈念念仓促举行婚礼，算上筹备婚礼的时间和钦天监算出的好日子，最快也定在明年元宵后的二月初六。

那个混儿子还找她加快点速度，要不是看在念念的面子，她都让他自己操持。

苏念念眨眨眼，勾起嘴角，凑在肃王妃耳边轻声道：“母妃。”

肃王妃愣了愣，不确定地说：“念念，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母妃！”苏念念提高了声量，笑容甜美地又喊了一声。

“诶！”肃王妃开心地抱紧苏念念，得意地笑，“回去以后，我得在王爷面前好好炫耀一下！哈哈哈哈。”

听到房内的笑声，门口守着的桃姑姑不由也跟着笑，一贯冷脸的月见也不由勾起了嘴角。

*

翌日一早，肃王妃一行人回到城内，苏念念坐着定国公府的马车，回到镇远将军府。

苏念念带着月见，先去雪竹居给苏老夫人请安。

苏念念的脸敷过药以后已经看不出异样，与苏老夫人一起用过午膳后，苏念念带着允禾月见回初槿斋。

走到后院花园时，迎面走来一个脚步虚浮，身材瘦削的男子，身后跟着个清秀的仆从。

对面的男子见到苏念念，眼神带着贪婪，笑容猥琐，“宛宛表妹，你不是在姑姑那里吗？那么快就来到这里了？是在等表哥吗？”

宛宛表妹？苏念念疑惑地看向允禾，允禾靠近苏念念的耳边小声说：“是将军夫人娘家的侄子宋文杰，昨日到的京城，来探望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