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百近三百年前,归生晏一人一剑直闯九嶷山,与当时修习邪术的圣阁阁主决一死战,最终两败俱伤,以天道降下雷劫天罚为结尾。而女魔头归生晏在山巅之上留下一柄骨剑后了无所踪。”
——这是铃音宫每七天一次的讲学上,华风长老所讲述的那一段历史。
哪怕那一战打得如何昏天黑地,世间的记载也依旧少得可怜。
或者说,关于归生晏的记载都少得可怜。
如今两百多年过去,苍山之上骨剑铮铮,隐隐有松动迹象。
“有人猜测是那魔女重出江湖了。我倒是觉得没那个可能,早在九嶷山一战后就鲜少有人见到她,她若是想出世早就出了,何苦等到现在?”青辞看起来对这些传闻颇为不满,“当然,如今民间最受欢迎……嗯,也是九嶷山居民口口相传、可信度最高的一个版本是:当时的雷劫不是雷罚,而是归生晏晋级上仙的天劫,她如今早已飞升,获长生大道了。”
“早已飞升”的某人:“……”
挺好。
从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变相的完成了“飞升”?
毕竟都魂归西天了嘛!
不过,投胎之后乍一听归生晏这个名字,心头依旧有电流穿过的感觉。
唉……
说实话,上辈子她该报的仇也报了、该还的恩也还了,除了死得有点潦草憋屈外实在没有什么遗憾……
当然,也不排除她魂体受损记忆不全的情况,但目前来说,昙昼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对上辈子的事感触那么深。
哪怕自己在骨剑上施加的封印有所松动又如何?两百多年的时间足够缚心将那些邪祟净化个干净,拔不拔出来九嶷山的人都一样生存,有什么区别吗?两百年时间就算是一块石头都能被风蚀开裂,缚心动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它就不能是痒了、累了伸伸懒腰吗?!
大惊小怪!
这是昙昼最想形容这些闲得蛋疼的仙门百家的词。
她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了,还要被拉出来谴责“鞭尸”,甚至有不少人给她扣上了想借机作乱的名头!
那本就是她的剑!就算她拿回来又怎样?!
麻蛋。
果然救世主这种活就不是本尊一个女魔头能干的。
——本尊小心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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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昙昼之前所猜测的,萧寂的比赛几乎是毫无悬念地赢了。
不过让她有些诧异的一点是萧寂的实力比上个月见面时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这估计是那个奇葩掌门给他开了小灶的原因。
内外门弟子最大的区别无外乎资源、天赋。天赋没法改变,但是资源这个真的看运气。
比方说内门弟子一般都有自己的师尊给开小灶,但是萧寂这种就是运气不好摊上一个甩手掌柜的师尊、最后只能到他们凌华峰蹭课,这也一定程度上拖累了他的好天赋。
而相比之下昙昼就是有天赋有资源但是就是不爱修炼的那一类人——这是大部分人对她的评价。
这场比赛不出所料的是,昙昼十分轻松地就输给了一个体修的师弟,对方见自己一拳把她干飞五六米远的时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昙昼在青云峰就是一个小祖宗般的存在,那些长老真人对她全都是又爱又恨。
自己这一下若是真的把她打出个好歹来指定要完蛋。
而且他本以为昙昼会躲开,结果她一动不动如稻草人一般生生挨了一下。
昙昼落地后和没事人一样掸掸法衣上的灰尘,乐颠颠地离开了。
体修师弟合理怀疑自己把她给打傻了。
其实昙昼深知四两拨千斤的道理,很轻松把那力道给化解了,不是她看不起体修啊,主要是现在的体修全靠蛮力,一点技巧都没有。
而且那个师弟虽然一身腱子肉,但是脚步十分笨重,如果他转修重剑的话或许成就会比现在高不少。
但是昙昼有什么义务告诉对方吗?人心叵测啊,如果她上去这样说,对方指不定以为她在挑衅、看不起他呢。
不是所有人都听得进去意见的。
又路过昨日成为落汤鸡的那片湖泊时,昙昼明显谨慎了不少,就在她快要穿越湖岸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突兀的人声:“你方才那四两拨千斤的技法使得不错,是凌华小儿教的?”
昙昼闻言回头看去,太虚真人头戴斗笠,正安静垂钓。
“你不是在钓鱼吗?还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那技巧是我……呃,自学的。”昙昼三两下踱步过去,这湖面看上去黑如深渊,估计这湖底少说几十丈深。
准确的说,是上辈子学的。
太虚真人又道:“你会钓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