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凌看着他，质问道：“所以你就消掉我的记忆，试图甩掉我。那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

“因为你发现我根本逃不掉对不对。根本不是想找个安慰，只是我在你身边，你能保证我的安全，能够安心做你想做的事。”宁凌替他回答自己。

夏景宸没反驳，反而笑道：“我就知道骗不过你。”

宁凌正色说：“你总是这样。你藏的很累，我猜的也很累。如果有一天我猜不动了呢？就任由我去找别人？”

“这不是怕，在努力拴住你吗？”夏景宸笑的谄媚，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漂亮的肌肉，但上面布满了刺眼的疤痕，柔声哄着，“乖乖，听话，既然都想起来了就先走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再把我丢下，我就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你别以为孩子能够拴住我，只要你丢下我，我们这辈子都可能了。”宁凌防止他再擅作主张，提前警告他。

夏景宸握着她的手，柔声哄道：“我真的不愿意你冒险，你不知道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他要是疯起来，我根本顾不得你。”

“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宁凌回握住他的手，双方僵持不下，“我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况且我也会怕，我怕我再也抓不住你。”

“…放心，我一定干干净净的活着回去，回去找你。”夏景宸看着她发红的眼角，语气又放软了许多，“…你父亲的本意从来都没有想让你参与进来，他一直都想带你走，他没有很伟大，他背叛他们，只是想保下你，让你有一个光明磊落的未来，而不是和他一样……”

“我都知道，可我想带所有人回家。”宁凌的态度坚定，“他摆脱不掉，一生都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我不一样，他们希望我依附他们而生。而我，会彻底根除他们，连同他们的枝节。”

“你能走到这里就已经很好了，听话，我们退出，撤退好不好。后面的我会处理好。”夏景宸试图劝说她。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是简白。六年前，忽然消失的联络人。”

夏景宸看着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不断响起一些熟悉的声音。

「简白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该不会……」

「这是她传递出来的最后一份线索——情况异常，紧急撤离。」

「那她……」

「她的情况特殊，目前还不方便透露太多。」

“最后一条信息，他们给你看的是假的。真实情况应该是，五号卧底异常，通知其撤离，看管检查。”宁凌的语气很轻，像是在回忆，“他们更改信息的目的应该是，你自作主张，我的记忆出现偏差，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自然会怀疑信息的正确性。在那之后，我就撤离了后续的行动，也因此有了我们今天的会面。”

“所以，你都知道。”夏景宸有一种被人看光了的感觉，尤其是把自己最不堪，最肮脏的一面展露在最珍爱的女孩面前，让他有一瞬间的无措。

宁凌试图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那次是我最大的失误。按计划你当时就该撤离，不敢再出现在这里。”

“所以，你当时说的爱我，想和我结婚，是在卸除我的防备？”

“是真的想，真的爱。”宁凌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安抚他的情绪，“可没有什么任务需要我那样付出的。更不会让我如此相信一个人，让他随意安排一个催眠师就能篡改记忆。”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心情不好，就把他给绑了。”宁凌靠近他，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神情复杂，“你怎么敢的，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孩子，说忘就让人家忘。”

夏景宸忽然意识到昨天她那些没头没脑的话，还有早上忽然问他的问题，似乎都在给他机会，现在她肯与他开门见山的说，以他的了解，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