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赌坊是安阳城最大的赌坊,位于城西方位,这里商铺较少,大多是些破旧宅院,居住人家很多。
沈元问清鸿运赌坊位置后,就直接赶到了赌坊外,那块蛇肉他直接卖给了刘家铺子,顺便把柴刀留在那儿。
这条街靠城墙的一侧住着些穷人家,对面就是鸿运赌坊,沈元找了个挂着“茶”旗的铺子坐着。
这鸿运赌坊面积极大,三层楼高,占据半条街,其背后势力可见一斑。
刘二说这赌坊很厉害,县城里有钱有势力的大户都在里面,甚至县衙那位,说不得也与其有些关系。
沈元斜对面三十步就是赌坊大门,门前左右都蹲坐着高大的貔貅,貔貅后站着四五个劲装大汉,凶神恶煞,盯着走过门前的每一个人。
而赌坊大门之后是面屏风,遮挡的密不透风,即使以沈元的目力也看不出任何东西。
喝了碗粗茶,沈元丢下枚铜钱,“老伯,这鸿运赌坊怎么看着没人啊?”
差不多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沈元没看见任何人进出赌坊。
茶摊的老伯年龄有些大,佝偻着腰,搭着毛巾赔笑过来收起铜钱。
“客人没去过这鸿运赌坊吧,去赌坊的人都是一早就去,中午赌坊管饭,等输完了才出来。”
“这个时候还早,那些人钱还没输完哟,哪出得来!”
老伯似乎有些怨气,他无奈的擦拭桌椅,唉声叹气。
沈元察觉到老伯眼里有些凄楚,再看这茶摊破败,只有这位老人独自维持,便想到了些什么。
“老伯,你一人在这,家里的儿孙不帮衬吗?”
沈元不得不问,对这鸿运赌坊一般人都不了解,刘大刘二也是道听途说,这位老伯似乎有些隐情,虽然问的有些唐突,但也是无奈之举。
那老伯手上动作一停,重重的坐在板凳上,苦笑一声。
“不怕你笑话,我这把老骨头,活了一辈子,绝后了!”
“早些年这条街还算繁荣,我花了一辈子的积蓄,买了这个房子,想着摆个茶摊,搭着弄点吃食,也不愁生计。”
“接过没过几年,这鸿运赌坊就建起来了。我那时候就怕,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学坏了,想着把房子卖了回乡下去。”
“可是贪呐!舍不得,开赌坊前几年这街上人满为患,茶摊生意也好,我贪心,以为好事都给我家赚了。”
“每两年,这街上都是去赌坊赌的家破人亡的,我那儿子,把钱赌完了,赌到后面要把房子赔出去,他娘被逼的撞死在赌坊,他才收了手。”
“可是......”老伯干瘦黝黑的手抹了抹眼泪,“他欠的太多,走不了。赌坊拿他的命去抵,我说把房子给了,赌坊不要,就要抓他走。”
沈元静静的听完,沉默良久,前世就有三样是绝不能沾的,在这里同样如此,该害人的在哪里都会害人。
“抓了也不一定死......”沈元干哑着嗓子想安慰。
老伯摆摆手,“死了,哪有不死的,还不上赌债的都抓到铁库了,就没见人出来过。”
“铁库?”
沈元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他对这些东西不太关心,就像鸿运赌坊,他本能的抗拒这些。
“山里挖铁矿,挖了个洞,那些人把他叫铁库。你不要问了,城里没几个人知道,要不是我家......唉,不说了不说了。”
老伯抹了抹眼泪,走到铺子后面去,沈元心情有些沉重,他取出几枚铜钱送到柜台上,就朝着鸿运赌坊走去。
等老伯出来时,看到柜台上的铜钱,愣在原地许久,嘴唇颤动着久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