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鹿鸣,我朋友从哈尔滨给我捎了几盘流行歌曲磁带,你和美芬过年没事儿就上我家来听歌啊!”
“哦哦,我看情况!”邱鹿鸣逃也似蹬上自行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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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进家门,邱鹿鸣就开始剁饺子馅,红萝卜用水焯了以后,有股子闹不登的味儿,但是再不喜欢也得剁馅,她把焯好的萝卜片用凉水过了两遍,轻轻挤了水,放到大菜墩上,一刀下去,几片萝卜就蹦得老高,掉到地上。
“祖宗啊,你先把萝卜片切成条,然后再慢慢地剁,哪能上来将剁啊?”贺曼姝似乎习惯了女儿什么都做不好,转而对儿媳叹气,“这孩子咋整,将来啥样老婆婆不得气死,回头不得受气啊!”
大嫂笑,“鹿鸣那么漂亮,工作也好,家庭也好,不知道多少老婆婆都抢着要她做儿媳呢,就算有人真敢欺负鹿鸣,这三个哥哥也不会同意啊!”
贺曼姝满意地笑了。
邱鹿鸣想起早上遇到的夏姨,就问贺曼姝,“妈,那个夏姨说她会看相,说我就算啥都不会,也能天天吃现成的。”
“我的傻姑娘啊!”贺曼姝眼前发黑,“不是不让你上她家去吗?你怎么还去?”
“我没去,早上碰到她倒泔水,就说了两句。”
“那女的不地道!以后不许理她!”贺曼姝瞪着邱鹿鸣,“能不能记住?”
“记住了。”邱鹿鸣也想起来了,母亲真的和她说过好多次,不许她去刘家听歌借书,说那女人心术不正。因为他们夫妻一个姓夏一个姓刘,三哥还给他们起外号叫他们为“下流夫妇”。
两家大家长同在一个单位,但关系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融洽。
大嫂也在一边说,“鹿鸣,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总之,爸妈和哥嫂不会坑害你的,让你不要接触,就一定不要接触,记住啊!”
“我不小了,你们不如跟我讲清楚,省得我迷迷糊糊的。”
大嫂揉面的手顿了一下,看看一边剁肉馅的小叔子,又看看婆婆,“等过完年,让咱妈跟你说,来,你来揉面,我剁馅吧!”
“不用,我来吧!”
贺曼姝在一边说,“别逞能了,等你剁完,你三哥都到家了!”
大嫂哈哈笑,“妈,老三明天中午才能回来呢!”
邱嘉树接口,“大嫂,妈在告诉咱们,什么是夸张的修辞手法!”
贺曼姝也笑,“滚你!”又对刘晓梅说,“梅你往后多教教鹿鸣,她工作稳定下来了,过几年也该处对象了,不能真啥都不会啊,你好好教她!”
“行!没问题!”刘晓梅满口答应。
邱嘉树在旁边发出一声干笑。
“你笑啥?”贺曼姝和邱鹿鸣同时质问。
“没有没有!”邱嘉树双刀在手,加快了剁肉馅的速度,剁出了鼓点。
你若问,贺曼姝为什么自己不教女儿做饭,反要求儿媳教呢?那自然是因为,做饭,始终是多才多艺的贺老师的短板!
今年,贺曼姝预备包一千个冻饺子,也不能顿顿吃饺子吧,这些足够一家人吃到正月十五了。大多数人家都包两三千个,麻将打得起劲了,懒得做饭了,就去仓房数一盆饺子回来,随便一煮,就是一顿饭了。
邱家每年都不会包太多的冻饺子,一是因为冻久了的饺子皮就风干了,煮的时候容易露馅,还影响饺子汤的味道。
二是,贺曼姝和的饺子馅不好吃!
邱冀邺做饭倒还行,但他工作太忙,根本指望不上,也不忍心他累了一天,回家还要给一家人做饭吃。
邱怀信和邱嘉树都是十二岁学的做饭,哥俩手艺都过得去。
等刘晓梅嫁入邱家,邱家的伙食才算提高一个档次,一家人最喜欢过礼拜天,不光能休息,还是家庭聚餐日!
邱鹿鸣也是佩服,即便这样,母亲也没让她这个家中唯一的女孩学习做饭,家人也无人攀比。
邱鹿鸣苦笑一下,
——也是,谁会跟一个弱智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