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宣武城放我下去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妖妖突然出现在十一命的身后，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好”十一命的回答一直都是很简短的，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冗余的人。十一命半坐在甲板之上，靠着船舷，右手扶着下巴，右腿竖起，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冷妖妖。

小九靠在十一命的身上，嘴角沾着糕点的残杂，脸上带着一点微笑，开心的睡着了，对于小九来说，睡觉和食物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

冷妖妖一身红衣，已经非常干净，但是看起来还是有很多破损的地方，十一命没有给她修补，她也没有更换，不知道是没有衣服更换，还是不想更换，但是换不换都跟十一命没有关系，本就是萍水相逢，哪来的万水千山呢，而十一命的身份也将注定他不应该有什么伴侣，因为没有人能陪伴他走到最后，而他也注定只是轮回的过客，强者都是孤独的，因为第一是不被允许有人并肩前行的，更何况，十一命他更是那个唯一。

“你难道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冷妖妖看着远处的风景，不由自主的说道。容颜依旧是那么惊人，只是似乎多了一点对十一命的好奇。别人都在想知道她的秘密，也都想从她身上得到秘密，甚至不惜杀了她，而十一命，却是救了她，甚至要保下她，还有她身上附带的秘密。

“没有”十一命还是没有多余的废话，简单而直接。只是十一命的心头并不像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安静，沉着，他的心中也在泛起惊涛骇浪，因为他发现冷妖妖的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永恒者的气息，或者说是永恒物质的气息，只是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这种东西。

世人都想成仙，可是实际上并不像世人所想的那样，仙也只是一个修炼阶段，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像他自己一样，也许他可以掌控人的生死，只是因为力量的足够强大，他能存活的足够久远，那是因为更高级的力量在滋养着他，他也只是力量的使用者，而不是制造者和拥有者，他不知道有没有比他更高级的力量，也不知道他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他走不出去，离不开这方天地，一旦离开，这片天地将会毁灭，也有一种更加算不上高级的力量束缚着他的行动。

可是他却实实在在的在冷妖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永恒的气息对于他来说不算多么高级，可是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极为的不合理，就像高数是不会放在幼儿园和小学中教学的。

“你知道吗？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问过我的父亲，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我的母亲是谁，甚至都没有告诉我我的母亲是人还是妖，亦或者什么种族。”

“父亲其实很爱我，除了母亲的事情他不会对我提及一点，其他的什么都对我很好，在我记事的时候我就是跟在他身边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叫他一声父亲，后来在我懂事以后我是跟着族里的其他人学习的，学习叫他父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答应。”

“后来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天，时间太久远了，我也忘了是多久，我突然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我永远不会长大，就像是现在的我一样，容貌，年龄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而且我似乎是人族，不像别的兄弟姐妹是天生妖族，是后来慢慢修炼化形成人，我不是，我记事起就是人族，但是我却可以修炼人族和妖族的任何功法，但是不管我修炼什么功法，我的修为就是增长的很慢很慢。”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哥哥姐姐们都特别疼我，带我玩耍，带我飞行，给我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只是后来有一天，我的秘密似乎被别人发现了，父亲和哥哥们为了保护我都牺牲了，只剩下三哥在父亲的嘱托下带走了我，从此我开始跟san哥东躲西~藏，相依为命，浪迹天涯。”冷妖妖说着说着没有了声音，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得还是特意讲给十一命听得。

片刻之后十一命挑了一下眉头，转过头看看冷妖妖。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妖妖已经在小九旁边靠着船舱坐下睡着了，她蜷缩着双腿，双手抱着膝盖，几根发丝凌乱的散在那白皙而妖艳的有些精致的过分的脸上，时而发出一声抽泣，紧咬着的嘴唇似乎都有些发黑了，但还是让自己憋着不哭出来，坚强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脆弱的心，两行清泪滑过脸颊，让冷妖妖更显几分楚楚动人。

十一命轻轻的叹息一声，站起身子将小九抱进了船舱，然后将冷妖妖也抱着放在了船舱内的床上。

十一命怀中的冷妖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卷曲的身子也微微舒展，只是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十一命，十一命微微皱了下眉头，还是将手从冷妖妖的脖子下抽了出来，然后将冷妖妖的手掰开放在了她的身侧。

就在十一命要转身出屋的时候，冷妖妖的身子再次侧身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拉着十一命的手不放开，嘴里有些模糊的说着：“哥哥，别走。”

十一命看了冷妖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叹息一声，被冷妖妖紧紧抓着的手也微微的用力握了回去，然后靠着床边缓缓的坐在了地上。然后迷上了眼睛。

冷妖妖似乎感受到了十一命的力量，紧皱的眉头也悄悄地舒缓开来，抓紧的手也有些放松，似乎心灵得到了一些慰藉。

梦境终究是映照着现实，梦里她又回到了她四十二三岁的那天。为什么要说是十二三岁，因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岁，只是十二三岁的样子罢了。姑且就当作十二三岁吧。

那天她的两个哥哥正带着她在妖族凤鸣山上采摘蜂蜜，那甜甜的东西对于冷妖妖来说是她最喜欢的东西，甜甜的，香香的。

“小妹，快来，这里有一个大的蜂巢，这里面的蜂蜜一定很好吃。”二哥呼喊着她。

她抓着四哥的手在山间快速的奔跑，似乎有些嫌四哥跑的慢，然后便松开手独自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快来呀四哥，跑的真慢。”

“你慢点跑，别摔着。”妖妖的四哥眼神里充满了哥哥对妹妹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