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再一次相接,她从那眼里看出了杀意,她心下大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会儿救她一会儿又想杀她,究竟是为何呢?
就在她思忖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那人先开了尊口,“打哪里来?”
风珏后移半步,望着那人的眼睛,老实回话,“从南边的柳溪村来。”
那人狠瞪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这话的可信度,“往哪里去?”
她盯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往云边城去。”
果然,在听到云边城三个字的时候,那人的瞳孔微张,然后又立即恢复如常。
云边城兵败的消息,目前还没传到这偏僻之地,这人果然是从那边过来的,有什么事需要追到这偏僻之地?
“去往那边做什么?”
她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大咧咧道:“家里人在那边给小的说了一门亲事,小子想去瞧瞧那闺女是什么模样?若是不好看,刀架脖子也是不娶的......”
那人很是鄙夷地扫了她一眼,又看向那边一命呜呼的毛贼,嘲讽一笑,那讽刺的意思很是明显,命都差点玩完,还想着娶漂亮媳妇。
她装作看不出对方的讽刺之意,再一次朝那人道谢。
那人见她毫无威胁之意,不耐烦地多问了一句,“一路上,可有见过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不知道阁下口中可疑的人,是指哪样的?”
那人甩了甩手里的尖刀,将刀尖上的血珠甩飞出去,横了她一眼,冷声道:“一个带孩子的妇人。”
风珏闻言,心头一颤,杀意顿起,趁那人收刀入鞘的刹那,袖间匕首滑出,奋身而起。
那人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胸口的匕首,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不过眨眼间,他都来不及拔刀,他又看向眼前这个小子,不甘心地朝后倒去。
风珏上前一步,拔出匕首,又用那人自己的刀在伤口处补了一刀,才擦净匕首上的血迹,收起来藏好。
她盯着那个没了气息的男人,狠意四散,不管他追踪的是不是曲北鹤的妻儿,都不能放过他。
她盯着那具尸体,也明白了一个事实,原来她不惧怕杀人,不过短短顷刻间,她由闻着人血犯呕到一刀杀人,竟是适应的这么快。
将尸身推下悬崖后,她陷入了短暂的迷惘,这些人竟然能追到这里,是不是说明人已到了这头?可又要怎么找呢?可一旦这些人追错了方向,她被牵制在此处,那她们是不是在别处被追杀着?
她牵着马,慢慢踱步,这时候,她无比后悔,自己没有从闷葫芦那里学会卜卦之术。
想到闷葫芦,她从怀里摸出那个荷包,握在手里把玩,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荷包能给她一个回答,就如同闷葫芦在身侧一样。
她突发奇想地打开荷包,碎银间果然有小指头大一个符牌,正面写着一个北字,反面写着一个桃字。
迷雾散去,心间豁然开朗,她收好荷包,翻身上马,挥鞭打马朝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