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刚伸手接的空隙,她瞧清了,他拇指食指的指甲已经磨损了,手指上还有数道红痕印记。
她依旧当不知,好奇地问,“对了,忘了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柳子歇吞下口中嚼碎的核桃仁,温声说:“我混在商队里来的。”
似乎又想到什么,他又压低声音,“若是有心人跟我一样混在商队里,一时也不好辨别,你值守的时候,还得警醒些。”
风珏惊讶了,这人还能混进商队?
“不是,你怎么弄到商队才有的通行牌子的,那是官府统一发放的?”
柳子歇眨了眨眼,“大约,我真的是商户吧!”
这下风珏更震惊了,嘴角歪的停不下来,只夸子歇好本事。
“这是应该的,你在这里守关,又在西市弄了一个楼,我还能不把生意弄到西市来?”
说到这点,嘴里的坚果忽然真的不香了,笑意也多了几分尴尬,她将视线投放到别处,支吾起来,“...那个,那个,那是个院,我...我花了好几万两银子,还没想好怎么...怎么给你说......”
柳子歇是又气又好笑,看她现在这吞吐模样,可能忘了她当时一手掷千金的豪迈气势了。
“没想好怎么说,那便不说嘛,银子还在赚的,无妨。”他是想好了,将生意做到这边来,趁机会借一把互市的东风,多赚些银子,反正以后用钱的地方只会更多。
其二嘛,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让他们亲近她些才好。
见他没有生气,风珏愣神了一瞬,然后说了句让子歇无言以对的话,“我赎了一个青楼女子,就置放在那院里。”
不是,他是算到她有乱桃花,怎么还是个姑娘呢?难不成她......
他略微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那个,你若是真心喜欢......也无妨的,养得起。”
这下轮到她愣怔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过了好几瞬,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子...子歇,你想什么呢,不是,我,我就是看她可怜......”
“嗯,没事,既然可怜,能帮一把就帮,无妨的。”
刚才那一瞬,忽然口笨,说不利索,表达不清,她有些急,将手中纸包捏紧,“啊呸,不是,是,是...是看她可怜,觉得拉一把可以为我所用,所以才花那么多银子的。”
她好不容易才把话捋顺。
“你的银子,又不是大方刮来的,我晓得厉害,我是想靠她搜集消息才替她赎身的,不是别的,她是太仆寺卿家幺子的旧相识,方便探清当年葫芦庙伏马失控一事......”
柳子歇听明白了,看她急赤白脸的解释,一时失笑,反应过来她是何意后,又紧张起来,赶忙道:“你别乱来,这事我们从长计议,你安心守关,消息的事,我来探,我们的铺子已开到南边去了,等再稳定一些,探取消息也不是难事。”
虽然早知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年就能将生意延伸到南边,也厉害的过分了些。
再看一眼他依旧单薄的身子,风珏暗暗惋惜,老天爷还真是不让人圆满啊,给了他一身本事,却没给他一个好体魄。
“没事,我这边弄好了,到时候南来北往的人多,获取消息也不难,”她又打开捏紧的纸包,随意抓了一把丢进嘴里,含糊叮嘱,“倒是你,别太操劳了,师娘给你的药方子,要按时吃,切记莫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