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状:
罗霄、字乘云,道号玄机子,年十八,海外野人江湖浪客居无定所,祖籍暂定山东历城,父疑似郯勇公罗士信,母大隋张须陀公女十三娘。自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而来,去往大唐长安寻亲。随身携带扈从两人、侍女两人,马匹若干,车辆若干,骆驼若干,驼奴若干,箱笼包裹货物土产若干。另带有猴儿两只,鸟儿一只,牛儿一头,公主一员,高平王一员。
中保人:高平郡王李道立、永宁公主李氏、翼国公秦琼、郯勇公罗士信,唐皇李世民!
司户拿着手里这张具状差点儿疯了,且不说他上头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还有暂定、还有疑似,还有一堆若干这些字眼儿,就看他下面写的这五个中保人,这特么是他一个八品的司户敢去备案敢往纸上写吗?
就这五个保人,真要这个叫罗霄的矬子搞出什么事情来,上头来人查看底档见了保人的名字肯定会以为自己疯了,敢拿这几位当卖关子的用,到时候甭说自己的这条狗命了,连祖坟可能都得给刨喽!
见司户呲牙咧嘴道童罗霄眨眨眼一脸关心地问道:“怎么,这位官爷你这是牙疼还是扁桃体发炎了?”
司户看看他想抽他,但是看看旁边正看邸报的李道立强忍下了。叹口气道:“多谢关心,这个,有几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问问,随便问,贫道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您是姓罗?”
“姓罗,罗霄,罗是罗霄的罗,霄是罗霄的霄,这个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绝对是真的。”
司户听完心说这绝对是真的,那剩下的就未必是真的了呗。
“从万寿山五庄观而来?”
“对的,贫道来自万寿山五庄观,家师镇元子,道号与世同君,见之者皆曰大仙,我没法跟他老人家比,你叫我上仙就行了。”
司户心说我特么的想给你上刑,还上仙!心里牢骚嘴时不敢说,“呃,敢,啧,这个,敢问一声这万寿山福地在什么地方?”
“在南瞻部洲。”
“那这南瞻部洲又在哪里?”
“在北俱卢洲对面。”
“北俱卢洲在哪里?”
“在东胜神洲西北方。”
“呃……那这东胜神洲?”
“在西牛贺洲对面。”
“那西牛贺洲呢?不用,肯定是在东胜神洲的对面是吧?”
“哎呀呀,人才啊!恭喜你都学会抢答啦!”
“呃……”
司户脸都快青了,要不是看在李道立面上他都想直接一个大脚把这倒霉孩子开出去踢到爪哇国。心说这缺德孩子谁家的呀!嘴里没一句人话啊!你是来办事的还是闲的淡疼跑来消遣我的,你说的那些地方我要是知道一个我是脖子一伸一伸的那个!
他正为难之时李道立突然变颜变色地过来推开他道:“行啦你不要再问啦,实话告诉你,此乃真正的仙家弟子,还是当今陛下的义子,郯勇公罗士信之后,翼国公秦二爷的侄子,你速速开具通关文牒吧。”
司户听完就是一惊,什么仙家弟子不仙家弟子的他不在乎,但这个皇帝的干儿子他可惹不起。不过看看这个三尺多高的玩意儿他觉着这家伙的身份未必是真的,但是李道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别的,只得扬了扬手里的纸道:“这个,他是不是仙家弟子暂且不论,是不是圣人的义子下官也不敢多问。只是看他这身量样貌,能有十八岁?”
李道立听问低头诧异地看看罗霄,拿过司户手里的具状看过之后脸也绿了。
这时却见罗霄一脸神棍状仰着下巴曰道:“你是井底之蛙见识浅,正所谓吾当长生不计年,功参造化返先天,贫道永远十八岁,你等哪知其中玄。我可告诉你,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拿贫道我不当上仙!”
“呃……”
司户与李道立都被他干无语了,司户很想说要不你脱了我看下你毛长齐了没有,什么呀你还还还还,还长生不计年,你瞅瞅,你脸上那胎毛还没褪呢。”
此时李道立不耐烦了,把脸一沉喝道:“够啦,你是甚等样人,也敢如此盘问仙家弟子,何况他还是陛下的义子,你尽管开具文牒,但有他事自有本王……本本本公担着!”
他还不怎么习惯自己现在被降低了这个事实,称本公觉着无比别扭。
说着话他一把将罗霄拉到邸报前头道:“罗霄、仙长、上仙、大师父,救命,你得救救我啊。”
罗霄一把甩开他翻个白眼:“什么呀我就救你!又怎么了,你在长安欠人钱,在这儿遇上债主子了?”
李道立指指邸报上一条让罗霄看。
所谓的邸报就是报纸的祖先,起源于西汉,初时并非是官方机构。
大汉王朝实行的是郡国制度,因为交通不便,各郡国会自行在京师设置一个驻京办事处,用以通奏报、待朝宿,这个机构当时不叫驻京办,称之为“邸”,由各邸发往各自郡国的奏报消息,便称之为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