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那么进一步的思考才会拥有价值。
如果不是,又该怎样让这种思考得到纠正?
屈泽川是他唯一可以获取,隐藏在厚重帷幕之后。
不可或缺信息的个体,少正明华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不,与其说是突然,不如说是再次。
可是为什么是再次?
现在,已经是少正明夷陷入长眠后的第二年。
是他与屈泽川第一次相遇后,又过去了一年。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对。
如果他是再次获取如此的决心,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对?
如果说他确实笃信,在现实世界的门户之外。
存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少正明华与少正明夷。
以及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截然不同的故事,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才对?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少正明华把思考往后退了一步,退回到,言语和认知——
他可能向另一个人阐述,他许多乏善可陈的梦境。
或许以一种怪异而荒诞的机制覆写现实世界。
或者是让世界变成另一种构型,或者是彻底否认,已经被世界摒弃的框架。
以及关闭那扇门户,少正明华所追寻的「真相」,还有他所理解的事实。
他如果可以理解屈泽川的话语,如果他的妄想存在可能。
那么,在此刻,在现在的顺利,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雨中的战车。
从他现在必须相信的人口中,关于所有他并非妄想,而是能够获取的信息,他可以更为主动地验证吗?
而非,仅仅只是做一把,等待被人拔出剑鞘的断剑。
他决定主动挑起新的话题。
仿佛他最开始向屈泽川拨通电话。
他已经做了第一次,那么,自然也可以做到第二次。
可是,既然如此,支撑这一切的,他和屈泽川的初次相遇,又是如何呢?
这一种再否定,并没有动摇已经成为事实的否定。
纵使他还是一个无趣的现实主义者,他或许也可以做到,并不那么现实地言语。
“人的所思、所言、所行,都是业,业障而有无量苦,这是似人者所遇的第一道业。如此推思,想必湖水中泛起涟漪的月光,也是月亮的业吧?”少正明华说出这样的言语。
并不是装酷,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很酷的屈泽川,也自然而然地,将话语接续下去。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至。闰余成岁,律吕调阳。”屈泽川漫不经心地背诵古文。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岁有常,如常,是以无常,非岁无常,而人无常。是以前岁见杀,去岁见赦,而今岁见有兽焉,荒亡流连而已。”
“双羽四足。”少正明华说这种就也不理解的言语,“月无光而见明。”
“是日照。”屈泽川或许是将之理解成字谜了。
还是烦乱纷杂的思绪,这种思绪仿佛之前告诉他说,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但现在,这种思绪又不知为何,换了一种言辞,告诉他。
已经没必要说下去了。
他为这种思绪辩解。
他现在或许说得太多,也或许说得太少。
但是,的确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古时恶政即有腹诽罪,越是大肚,腹诽的罪行就重得多。
但是,他是从语言中获取答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