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月夜中的渊面。
抑或只是水面?
坠落、展开,在渊面上。
戴综沉浸在一种感伤中,仿佛一种扮演,一种剥离。
因此,不能领会这种存在与理会的虞筑青,仿佛野兽的受造者。
她在被漠视的氛围中,感到不满。
但是,仿佛往昔践行残余的构型,她亦没有其他可供选择的对象,她缓缓地靠近,倚靠高大少年。
虞筑青抓住他的双手,伸向脖颈。
“你知道的,在现在,我必须交谈和辩论,除非你要使用另外的方式来让我餍足。”她仿佛再讨论餐食。
岁虞集团,那些在神明对百尺楼的围猎中,随着玄庭一同崩塌的仙人集团,逃出命运的数人,究竟是出于何种审美,制造了这样一只怪物?
仿佛野兽般,想要攫取尘世的一切,既不符合玄庭的审美,也不符合神明的审美,楚王那一系儒家学派,也不会如此吧?
真要说,只能说无论是往昔的虞修竹,还是现在的虞筑青,她们……
她即使经过他的修饰,依旧在本性上,符合野兽的审美。
比如鬣狗?
因为各种无趣的声音,产生了不知所谓的想法。
戴综漫不经心地瞥向她。
他颇有些无聊与无趣,但又懒得花费时间更易,他出于自己的审美,对虞筑青质性的覆写。
暂时没有必要做更多的改变,他的时间需要花费在,其他的更加重要的过程上,直到那个时间到来。
“权力厌恶真空和分散,而我,只是喜爱有趣和变化罢了。”
戴综径直倒在软榻上,虞筑青扑倒在他身上,而后被厌烦地推到一旁。
“但是这在现在并不重要,不过把时间放在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还是让我来讲有趣的文字。”
戴综双目缓缓闭合,很快就褪去了袍服,只是笼在被褥之中。
“让我想一想从哪句话开始,不如就这样说。首先是,嗯,先预设一个前提,即人类增长与毁坏框架的能力,远远大于从自然中获取资源和秩序的能力。”
“通常而言,人类能够从实质和构型的增殖,再到生产的提升中,或快或慢、提高社会的发展水平。”
“但当过程抵达某一个临界,以灾祸作为标志,人类社会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再然后形成「原生灾难——社会崩溃——次生灾难——继续崩溃」的正循环。”
“基于自然和生态的考量,人类社会的罪恶,嗯,罪行?”
“算了,还是用同生态位的同类竞争形容,总之这个过程将会成为削减人类人口的第一种力量。”
戴综背对虞筑青,向墙挪了挪,在昏沉沉的温暖中,感到了难得的宁静。
快点睡去吧。
戴综这样告诉自我,不要让恐惧追上他。
不对的,恐惧只是潮汐,亦只是在涨落。
现在,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有等待休息的时候,只是需要,稍微地歇息。
“该你了,引申、论证、反驳还是判断?”
虞筑青躺下,又坐起,又躺下,为戴综解开、梳理、打整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