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姜芸的背脊处传来猛烈剧痛,好似那人同她有血海深仇,接着她整个人被力道带出船只。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被人踹飞了?
她极力扭头看,却只看见船舷上白色衣摆和腰间的银色腰带,目光再想移上去,人已经摔到水里。
“咳咳咳。”姜芸不会游泳,掉到水里就呛到咳嗽。
早就守株待兔的水鬼们一拥而上,几乎瞬间将姜芸拖拽至河下。
十几双皮肉豁开的手牢牢抱住她,她的身子不断下坠,她抬起手想要抓住水上的光亮,却越陷越深。
爸爸,妈妈,弟弟,她好像要先死一步了。
她嘴里吐出几串泡泡,彻底没了生机。
*
长孙玉娇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白色衣袍,湿透的发丝紧紧贴在精致的脸上。
“翠儿,你哭什么?”
翠儿呜咽着,却回答不出话,慌张的用本就湿了的衣服擦脸。
长孙玉娇抓住翠儿的手,用力钳住不让她乱动,她怔愣的看着长孙玉娇。
长孙玉娇纤细的手抚在翠儿脸上,大拇指摩挲着擦拭她的泪水,嘴角斜勾,表情阴鸷得可怕。
“你会听话的对吗?”
翠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敢直视长孙玉娇,哆嗦着回道:“会的,小姐。”
活下来的人神情恍惚,有的瘫着,有的坐着。
河面只剩大片红色,水鬼被祁璟发泄般的斩杀,那些人头化作焦黑的脓和水混合到一起。
余下的水鬼们见势不妙,都纷纷隐匿下河面跑了。
祁璟站在船头,手持沾染血水的剑,他的衣袂被狂风吹得作响,衣上的纹饰繁复精美。
剑柄上缠绕着蓝色穗子,随着风势飘摇不定,仿佛在诉说它主人刚经历的凶险战斗。
“师兄,姜小姐肯定吉人自有天相…”萧瀚文上前安慰师兄。
“滚。”
萧瀚文迈出的腿麻利的转了个弯,“好勒。”
祁璟嘴唇紧抿,风呼啸而过,吹乱他的发丝。
他脸庞微微侧转,那一刹那,阳光透过乌云洒落下来,照亮他的轮廓。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船只顺利到达洛河彼岸,祁璟让这些公子小姐到城里买衣服,把湿的换掉,又采买许多干粮就继续上路。
时间被他压缩得很紧,也不管有没有人生病需要休息。
大家不满也只能背后蛐蛐。
“好累,走不动。”
“长孙小姐,你走那么快不累吗?”
长孙玉娇回头,“你一个大男人,话怎么这么多。”
那人面红耳赤,见此,大家都默契的噤了声。
萧瀚文还不习惯,祁璟之前挺好的说话的。
不对,是有姜芸在的时候好说话。
这会儿脸臭得要死,搁谁都觉得欠他钱了,陈小姐同他搭话,他就拔剑放在人家脖子上,当场就给人吓得花容失色,哭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