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月下，微风送来梅花的香气，温热的身体相贴，心与心从没有离得这么近过。崇明安心地笑起来，他还将有大把的时间与灵姐姐厮守，来日方长！

崇明就这样背着灵韫往她的闺阁走去，耳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突然轻声地问了一句：“灵姐姐，这辈子还嫁给我，好吗？”

身后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忍着笑，故意颠她，催问：“答应我，嗯，好不好？”

背上的人被颠得有些生气了，用鼻音发出了一声“嗯”，搭在崇明肩上的双手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一些。

次日巳时，早朝结束后回到将军府的穆骋江应厌武的要求，把府里上下的少年人都召集了起来。灵韫虽然起得比平日晚，但此时也已梳洗完毕，和崇明、石楠他们站到了一起。

厌武在排列齐整的年轻人中走了一圈，站在练功院的台阶上沉默着。院子里的少年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造次，但表情都在问：“法师这是要干嘛？”

只有崇明知道，厌武在挑弟子去西羌，陪灵韫一起学艺，他自然不能落下。但以旁观者的眼光看，厌武看他们每个人的目光似乎都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对谁特别有兴趣。

“怎么样？哪个浑小子能有这样的福气？”穆骋江笑呵呵地看着老朋友，他对自己府里训练出的男孩子颇有自信。

“就他吧！”厌武面无表情地抬抬手，指的正是站在第一排里的崇明。

穆骋江略有些意外，但也很快接受了——传说厌武的师门选弟子看重品性，同时也要求相貌仪态——阿重虽然瘦削，但自小就身姿挺拔、相貌出众，在自己府里习武时也表现出了极高的禀赋，若能得厌武真传，倒也不枉当年收留这孩子。

“阿重，还不过来跪下，向法师行拜师之礼？”穆骋江宽厚地笑道。

崇明随即走出队列，对着厌武跪下、行叩拜大礼，并拿过下人端来的茶水向师父敬茶。

厌武接过茶喝了一口，伸手似乎要去摸一下新徒儿的头顶，就在触及他发丝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以几不可察的声音叹了口气，缩回手说：“准备一下，明日就跟我西羌吧。”他咳了两声，起身走出练功院，穆骋江走回来，微笑着拍了拍崇明的肩膀，仿佛很欣慰，也给予鼓励。

崇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他正要回头去找灵韫，却被几步跨近身的石楠抱了个满怀。

“好小子！成了大法师的首徒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石楠的声音像惯于驰骋沙场的汉子一样浑厚，自打上次崇明从冰河里救出了大小姐，他就对他感激又赏识起来，“我前几天回家还跟我娘说，等我妹子进将军府来伺候讨生活后，许给你也不错，这下子，将来可不敢高攀了呀！哈哈哈！”

师兄弟们都围上来起哄，崇明讪笑，打着哈哈，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但已经找不到目标了。